跟以往一样,江日胜拿着名单去摸底。
这次被宪兵队抓的形形色色,有工人,有学生,还有商人和手工业者。对工人和学生,江日胜没什么兴趣,这帮人没油水,他的重点放在商人和手工业者上面。
“诸位,鄙人江日胜,是宪兵队的翻译。大家都是中国人,你们被抓进来,我也于心不忍,总想帮你们一把。有没有想出去的?”
“当然想出去。”
“请江先生帮帮忙。”
“怎么才能出去?”
……
江日胜话刚落音,马上有人争先恐后地回应。
“别急别急,要出去不难,大家都是中国人,我肯定都要帮。只是,没有这个就不好办了。”
江日胜将食指、中指和大拇指放在一起,轻轻地搓了搓。
有人很快明白了江日胜的意思,问:“要多少钱?”
江日胜伸出一根手指:“如果是其他人,至少两千元起,你们只要一千元就行了。”
听到这句话,原本翘首以盼的人群,大多转过身,眼中黯然无光,他们哪拿得出这么多钱呢?
有人愤愤不平地说:“你这是帮忙吗?你还是中国人吗?一点良心都没有!”
江日胜脸色一沉:“你叫什么名字?”
“林丹庭。我宁愿把牢底坐穿,也不会给你一分钱。同胞们,大家都不要给钱,看他怎么办。”
说话的是一个约三十的男子,望着江日胜,一脸的怒气。
江日胜翻看了一下资料,问:“你是鲁丰纱厂的吧?”
林丹庭是鲁丰纱厂的工人,煽动工人罢工,提出增加工资,减少上班时间的主张,连同其他带头的工人,都抓进了宪兵队。
林丹庭质问道:“对,我们都是鲁丰纱厂的工人,凭什么抓我们?难道要求增加工资也犯法吗?”
江日胜问:“你是共产党?”
林丹庭淡淡地说:“我不是共产党,只是替工人兄弟说几句话罢了。”
江日胜问:“你们一起多少人?”
“四个。”
江日胜冷冷地说:“你们就在这里待着吧。”
“江先生,能不能帮帮忙?”
江日胜正准备走时,突然有个穿长衫的男子问,微胖,应该是商人。
江日胜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朱广民,开了家小小的药店。”
“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朱广民苦着脸说:“我是真的冤枉,就是给鲁丰纱厂的工人抓了几副药,也说我参与罢工。”
“你帮他们治病,等于变相参与罢工,抓你没错。现在放你,也是皇军的恩赐,做人要知道感恩。”
“是是。”
朱广民愿意出钱,江日胜也立马兑现承诺,当着其他人的面,将朱广民当场放掉。
至于林丹庭等人,拿不出钱,自然只能留在宪兵队。哪怕江日胜再想放他们,也不能做得太明显。
“各位,朱老板已经走了,你们如果想回家,就得出钱。我拿你们的钱,并不是全部装进自己口袋,也是拿你们的钱,办你们的事。我也知道你们在纱厂做工没什么钱,如果你们真想回去,我可以适当优惠一点。”
林丹庭说道:“你要真有良心,就给日本人讲情,把我们都放了。”
江日胜说道:“天下哪有免费的饺子?宪兵队如果是我的,肯定大手一挥,把你们都放了。可我端的也是别人的饭碗,我不要我们的钱,别人得吃饭吧?”
晚上,江日胜到鲁兴宾馆吃饭,对苏志梅说道:“今天发财了,加个炒鸡蛋。”
苏志梅翻了个白眼,发财了才加个炒鸡蛋,至少也要杀只**?强忍着内心的鄙视,去了厨房。她刚走,江日胜在后面又补了一句:“鸡蛋炒一个就够了。”
苏志梅送完菜后,随口问:“发了财,怎么不来壶酒?”
江日胜叹息着说:“只做了一笔生意,鲁丰纱厂那几个工人都是穷鬼。”
苏志梅惊讶地说:“鲁丰纱厂?”
江日胜叹了口气:“鲁丰纱厂前几天不是闹罢工吗?为首的几人抓到了宪兵队。日本人答应,只要给钱就放人,奈何他们没钱,只能送东北当苦力喽,我也少赚了一笔。”
苏志梅噘了噘嘴:“你就不能帮他们一把,不要钱就放了?”
江日胜嗤之以鼻地说:“你不要工钱能在这里做事吗?你不吃饭可以过日子吗?说得轻巧!不要钱,我到宪兵队当翻译干什么?”
他下午冒险去了趟鲁丰纱厂,通知了林丹庭等人的家属,也见了鲁丰纱厂的老板。江日胜的意思只有一个,要钱。
回来的时候,江日胜也给黄建兴送了情报,告诉他鲁丰纱厂工人被捕的情况。江日胜想知道,这批工人当中有没有党员。他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