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王朝,京城所在。
大殿之上,朝臣争议无数,气氛激烈。
“六百万大军,竟被一人阻拦,不得前进一步,就连大军统帅都被他一人之力所杀,简直是古往今来未有之耻辱!”
“宣王死不足惜!军中高层,也应全数治罪!请陛下先斩最先退军的左路大军统帅林士广!”
“耿大人真乃清正之人,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要不然把军中高层全都问斩,您老人家顶上去如何?”又有人冷嘲热讽地道:“林士广不就是打断了你儿子的腿嘛,耿大人要公私分明才是!”
“赵侍郎所言极是,那道士凭一人之力,迎六百万大军之势,阵斩宣王这等阳神境巅峰的绝顶修行者,本领之高,不可想象,大军若不退兵,必然伤亡惨重,本官认为退兵之举,并无错处!”
“若说六百万大军之中主帅被斩,便是奇耻大辱,那么大夏国境之内,连皇帝都被斩了,又算什么?耿大人有能耐怎么不去前线领兵?”
下方朝臣言辞激烈,唾沫横飞,其中与宣王早有间隙的官员,更是落井下石,欲要剥夺宣王残躯葬入皇陵的资格!
还有南景侯的老对手们,更是一心要将他置于死地,更要推动更大的罪名,将之抄家灭族!
大周皇帝端坐龙椅之上,俯视大殿之下的文武百官,神色如常,然而眼神之中,充满着凝重之意。
此番兴兵伐夏,不单是要趁着夏朝局势动荡,而攻城掠地!
对他这位皇帝来说,更是要借外力的存在,将朝堂内部的隐患倾泻出去。
而且六百万大军,从军中将领到麾下士卒,几乎有近乎半数是来自于两大圣地、六大世家、以及各方宗派!
此次兴兵开战,各方势力的目光,都将会凝聚到前线大战所在,而将会忽略京城所在!
但是如今,他这位自负运筹帷幄的大周皇帝,也未有料到那宝寿道君竟然以一己之力,挡住了六百万大军!
眼下前线已经止战,各方目光不会再过度关注于前线,那么京城所在的诸般筹划,便更容易会暴露于各方势力的眼中。
“这白虹观的传承,果真坏了朕的大事!”
大周皇帝神色淡然,心中暗道:“就算他从娘胎里修行,二十年道行,总共不过七千余日,怎么会有这等本领?他若心狠手辣,大开杀戒也便罢了,前线收拾残局,也绝非一朝一夕,仍能为朕争取不少时日,偏偏他止住了大军前路,却只是斩了宣王这位三军统帅,分明是故意与朕过不去!”
朝堂上一番争吵,看似为国为民,更多的是各方势力之间的勾心斗角!
这大周朝堂之上,被两大圣地、六大世家、各方宗派势力,渗透得太深了,就连他这位皇帝,都不能全部辨认清晰,不能知晓他们这些官员之中,有多少是干净的。
朝堂之上的诸般争吵,听得这位皇帝一阵不耐,当即挥了挥手,宣布退朝。
过得未有多久,便有听得有人来报。
“陛下,外边有几位大人,要来为南景侯求情。”
“叛国之罪,证据确凿,罪无可赦,让他们回去。”大周皇帝知晓他们心思,神色平淡,这般应道。
“可是……耿大人说,南景侯忠心为国,我大周这般轻易便将他舍弃,为了一个年轻的道士,将他项上头颅拱手相送,岂非让朝堂官员寒心?更是……”外边的公公迟疑着道:“更是会让天下人笑话!”
“……”
大周皇帝背负双手,神色复杂。
明面上,南景侯定的是叛国之罪。
但实际上,明眼人皆知,这是大周王朝给丰源山宝寿道君的一个交代。
而朝堂之上的官员,无一例外,都是知晓内情之人。
那些声嘶力竭喊着南景侯叛国,罪无可赦,定要抄家灭族的官员,一样知晓此事,但正是因为知晓此事,他们更要装糊涂,更要顺水推舟,让南景侯万劫不复!
“不见!”
大周皇帝不再理会殿外官员,但是又过了半个时辰,却是太子求见。
周帝原本也要将之拒于门外,可转念一想,毕竟是嫡系血脉,未来储君,便也召他来见。
“父皇,南景侯一事……”太子貌若青年,神色刚毅,开口说来。
“行了,关于南景侯,朕心意已决,无须为他求情。”周帝这样说道。
“可是……”太子见周帝神色不悦,自知无力改变,只得咬牙道:“就算要杀南景侯,也不能将他的首级,送给那年轻道士,这回让百官寒心,更让天下耻笑!”
“你意如何?”周帝说道:“不予理会,等宝寿道君上门来,倾一国之力,将他围杀?莫要看他年仅二十,但以他的本领,就算真能将他斩灭,大周也是损失惨重,比之于如今的夏朝,好不到哪里去……”
“南景侯可以死,给宝寿道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