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贺世崇的船队回航,罗虎开始布置第二天的战术,他有预感,明天满清的水师就会来给贺世崇的骚扰做了断。
“就这样,这块延申到海中的小半岛正好可以掩饰我军的船只,到时候我的六艘一号福船和其他战船就埋伏在这里,等待清军水师的到来。“
说完罗虎看了看贺世崇,道:“老贺,成败与否就看你的了。”
“将军就放心吧,俺一定能把东虏的水师引来。”
次日一早,贺世崇出发了,还是老路线,老方式去海岸线上袭扰,不同的是他今天尤为警惕,之前两天对方没有防备,他的船队如入无人之境,今天不同,他随时做好准备,一旦有情况就得马上掉头逃跑。
另一边,清军怀顺王耿仲明的二十艘舰船已经在大凌河口伺机而动,准备消灭贺世崇的船队。
春夏之交的海岸线一片平静,这次是在大凌河附近发现了有清军在活动,不过这次是二十艘大船,体积比二号福船要大,正全速冲过来。
“掉头,走。”贺世崇下了命令,十四艘船开始调转航向返航。
“砰砰砰”对面的清军大船已经开炮了。
水柱在一个个地窜向天空,一颗炮弹正好落在贺世崇船边,溅起水花让他立马成了落汤鸡。
“真险。”贺世崇擦掉脸上的水,叫大伙赶紧加速逃跑,有多快开多快。
身后的耿仲明哪里肯放过他们,多尔衮已经下了死命令——全部歼灭一个不留。
在苍茫的大海上,清军的二十艘大船撵着贺世崇的船,像赶鸭子一样朝觉华岛方向驶去。
双方的船队一直保持着一定距离,但炮弹要比船快得多,一颗颗炮弹从身后飞来,冷不丁就可能挨上一颗。
贺世崇的船很不幸,船艉被击中,木屑飞溅,一颗炮弹打进了船舱里。
“兄弟们不要怕,把船开到觉华岛我们就赢了。”贺世崇一边鼓励水手和舵手继续前进,一边安排尾炮予以还击。
旗语手在给其他的福船发信息——全力还击。
炮手冒着炮弹和水柱溅起的海水填装炮弹,在贺世崇的尾炮发出怒吼后,其余的三艘福船也不含糊,一发炮弹正巧砸在耿仲明船头一侧的船舷上,让一船人的神经都颤动了好一会儿。
“好险,这群兔崽子,给我追,拼了命地追,消灭了这帮罗虎手下的混蛋。”耿仲明怒吼着催促手下全速前进。
你追我赶,一个多时辰之后,双方到达觉华岛附近,在一处突出小半岛外,罗虎立在一号福船旗舰上,拿着远望筒观察着正在比赛跑步的两拨航船。
耿仲明带的船不少,但是罗虎自信他的水师能出其不意地战胜这支满清水师。
“给其他船只发信号,让他们列成长阵迎敌。”
命令一下,半岛内的福船和快船都开始行动了,他们很快列成长阵,便于发挥齐射的威力。
耿仲明光顾着追,不想转过一半岛,才发现有一众大船在高耸了大炮对准自己,那些前面逃跑的船也开始掉头。
耿仲明一看不好,正想调头,只见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有一支船队从后方冲了出来,堵住了自己的去路。
在耿仲明面前的是罗虎的六艘一号福船和若干小船。
这次行动罗虎把六艘一号福船和二十艘二号福船以及大大小小的快船都带上了,这是他全部家当,如果不能战胜耿仲明,那岛上的陆军、家属、工匠等人就全部要遭殃,他罗虎会变成一无所有。
所以他不能输,也不会输。
耿仲明的二十艘船比二号福船大,但是比一号福船略小,是介乎两者之间的一种海船。
一瞬间,罗虎的六门大炮轰鸣,硝烟弥漫,巨大的弹丸飞向耿仲明的战船,只见一瞬间就有两艘船中弹,木屑翻飞,巨大的声响震得很多清兵的水手瞬间摔倒。
受到了夹击,而且对方的炮火非常猛烈,其威力让耿仲明想起了他当年背叛大明投靠满清时,从孙元化那里带去辽东的那几门炮,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对手绝非等闲之辈。
不过耿仲明也是久经沙场,从毛文龙的东江镇再到孙元化的登州,不知多少次陷入绝境,他都挺了过来。
“当下腹背受敌,只有奋勇向前才有生路,给我向前冲,拼了。”
耿仲明的二十艘船狠命朝罗虎的船驶来,双方一边飞驰一边对射,炮弹一颗颗在耳边呼啸。
“轰”一声巨响,一颗炮弹击中了罗虎的旗舰,甲板一阵颤动,船头上烟雾弥漫,浓重的硝烟味充斥鼻孔。
罗虎眼睛被熏得想流泪,待再次睁开眼睛,只见一个水兵竟然被蹦跳的炮弹砸掉了半个身子,肠子红红白白地抛洒在甲板上,场景极其恐怖。
那人并未死透,他惨叫了一声,眼睛里是极度恐惧,一个老兵跑上去捂住了他的腹部,可惜那行为一点用处都没有,只能在他死前给予一点点安慰罢了。
看到此景,罗虎一阵恶心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