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旧书楼前一事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找过宁缺的麻烦了。
一切好像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宁缺依旧每日不停登楼,间或身体极差时就休息一段时间再次继续,南晋才子谢承运也没有放弃,似乎只要宁缺还在登楼他也不会停下。
直到某一日,宁缺不知对谢承运说了些什么,这位南晋才子才没有再次登楼,然后旧书楼里留下的人就从四个人变成了三个人。
宁缺虽然听了叶昊的建议每次太过疲惫时就休息,但他终归还是消耗了太多的心力,整个人显得越来越纤瘦疲乏。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某一日,宁缺终于找到了叶昊阅读钻研的一个间隙向他发出了求助。
宁缺有些羡慕地看向叶昊指尖缭绕着散去的一抹烟霞,满是希冀地看向他,问道:“我该怎么做,才能记住我所看到的书中的那些文字?”
叶昊将胸腹间的浩然剑意缓缓平息下去,闻言先是扫了一眼窗畔安静临摹小楷的余帘,这才转头看向了宁缺微微沉思少许道:“你无法修行,根本无法承受完整字意的念力冲击,如果你想要看懂它们,也许你可以试着拆开它们来看。”
“拆开来看!?”宁缺很是惊讶,惊讶中带着不解。
叶昊点了点头,淡淡一笑,道:“或者换一种说法,有些修行界的所谓高人会告诉你这叫作见字忘意,当然只要你有信心自己可以做到。”
何为见字忘意,就比方你明明看到了一个‘二’字,可是你却要偏偏装作自己不认识这个字,更不明白这个字所代表的含义。
这实在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也是一件常人所无法办到的事情,因为你原本就认识它,又要怎样做到装作不认识它。
反正叶昊在没有修行之前,是绝对没有这个自信自己能够做到的。
宁缺无法修行,所以理所当然地他也无法做到,所以对于叶昊的话他只能露出苦笑。
窗畔临摹小楷的三先生余帘则是笔尖微微一顿,随即不留痕迹地继续临摹。
询问出了方法,宁缺自然也就不再打扰叶昊,躬身行了一礼后就自顾自地去实验自己得到的新方法去了,至于是他到底是会用永字八法还是别的什么来进行拆字,叶昊却是没怎么过多关注了。
他现在最主要的心神都放在了对浩然剑剑意的钻研之上,也是渐渐到了最紧要的关口,哪里还有更多的注意力放到别处。
而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叶昊在其后的一段时间里并没有注意到宁缺在二层楼里拆字引发的元气波动,更没有留意到他某个无良的师弟和宁缺在旧书楼的书页之间玩起了‘书信传情’的戏码,以至于他并未料到将来这些书信意外丢失之后传出的他和道门某女弟子不得不说的故事。
这些暂且不提,却说宁缺在拆字成功之后终于触摸到了修行的一角,其后就异想天开地又想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轰开自己闭塞的雪山气海,学一学武侠小说里的那些人物们看能不能逆天改命,只可惜结果自然是以失败告终差点没自己把自己给玩儿死了。
叶昊缓缓将手从宁缺的胸口上拿开,静静等待了半晌之后才见到宁缺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有些艰难地将手撑在二层楼的木地板上慢慢坐起,看向叶昊面露疑惑之色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叶昊从书本上移开目光,看向他淡淡道:“也没有怎样,只是你差点就死了。”
宁缺闻言不由一呆,一时有些无言。
原来他自从生出想要轰开自己的雪山气海之后就一直在考虑要用什么来轰开雪山气海,刚好他早就注意到了叶昊在钻研的浩然剑。
在宁缺想来,像是叶昊这样的人所研究的东西那肯定是很了不得的好东西,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就拿走了其中一部和浩然剑相关的典籍进行修行。
可是他好死不死地拿走的一部典籍刚好是一部由知命境书者所编撰的,而不是原本的那部由洞玄境书者所写的《吴赡炀论浩然剑》,其结果可想而知,知命境界的浩然剑意差一点就把宁缺的雪山气海斩得灰飞烟灭。
也幸好这一段时间以来叶昊已经对浩然剑有了相当深的造诣,在深度钻研中被旧书楼内升起的这一股浩然剑意所触动,这才及时地将宁缺从死亡的边缘给拉了回来。
“我只是想用浩然剑劈开我的雪山气海,可是······”宁缺有些苦涩,又有些绝望道:“难道这种方法也行不通么?”
叶昊摇了摇头道:“你的想法很好并没有错,可你既不是道门的圣人也不是佛宗的大能,你只是一个还未踏入修行的普通人,若是这么简单就可以劈开雪山气海,那这世间岂不是人人想修行就都可以修行。”
宁缺有些恍惚,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叶昊伸手从身前的典籍中抽出了那本《吴赡炀论浩然剑》,将其递给了宁缺,道:“你该怎么办你应该问你自己。”
宁缺怔怔地望着手中的典籍,不解问道:“这是何意?”
叶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