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的步伐很是坚定,这种坚定中又透出了一种奇异。
因为随着他脚步的每一次坚定落下,隐隐间就似是他在往棋盘上落下了一子一般,而他在棋盘上落下的棋子越多,他身上渐渐凝聚起来的那一种势就越是会浓烈几分。
挡在叶昊身前的陈皮皮渐渐地有坚持不住的趋势,额头之上大滴大滴的汗珠涔涔直落,溅得茶馆中还没来得及清扫的地面灰尘飘飞而起。
叶昊见此突地伸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将他一下从自己的身前拉开到了一边。
陈皮皮一经挣脱那种势的压迫就开始大口地喘起气来,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彻底地回过了神。
而眼见得叶昊在直面李青山之后依然风采卓然轻松自如,特别是想到自己这位师兄现在的状态,陈皮皮一时间不由地有些羞惭,讷讷道:“师兄,我……我……”
叶昊摆了摆手没让他说下去,示意他没有关系,只将目光投向了街巷中一步步走近的李青山身上。
李青山的目光与叶昊的目光首次交汇,他眼中满是赞叹之色道:“你果然是修为尽失,可你依旧还能抵挡住我的道意浸染,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了不起!”
叶昊丝毫没有疑惑李青山为何能发现自己修为尽失,先不说道门传承之中类似的探查秘术本就不少,就他现在的情况但凡是一个知命境及以上的修者一靠近也能发现问题。
不过他的面色丝毫未变,只淡淡一笑看向街巷中的李青山说道:“你也很了不起,自你踏入临四十七巷始,我才发现你以身前方寸之地化为棋盘,脚落之地则是尽为棋子,蓄势待发只为屠了我这终盘大龙。”
李青山摇了摇头道:“不过是从我那已故的师弟颜瑟处得了些馈赠罢了,哪里就算得上什么了不起。”
叶昊闻言心思电转,他先是点了点头旋即向前踏出一步问道:“国师大人既然知道我修为尽失,今日登门难道是准备趁人之危以势压人么?”
李青山的面色平静至极,他盯着叶昊看了一眼,那目光中并无太多的感情色彩,既没有趁人之危的羞愧也没有以势压人的快意。
他就像是在说着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只听他淡淡地道:“贫道身为大唐国师,自是要为我大唐负责,叶三先生当明白,我今日此来只是为了完成昔日未竟之事,至于个人荣辱于我而言并不重要。”
叶昊眼睛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一丝赤红色的危险火芒,恍然大悟道:“原来你还一直都未放弃收回我身上的这一丝朱雀神火!”
李青山看到他眼中一闪即逝的景象身体为之一震,闻言肃然说道:“朱雀神火源于我大唐的惊神阵,此事事关我长安城百万生灵生死之事,更关乎我大唐国举国安危,贫道自是从不敢一日或忘。”…
叶昊点了点头道:“如此我确实可以理解,你们连挑选惊神阵主持阵眼之人都如此慎重,当初宁缺与夏侯决战甚至还不惜收回惊神阵的阵眼杵,哪里又会放心这一丝朱雀的本源之力流落到我这个外人手里,更不要说还是我这个当代知守观弟子的手里。”
李青山神色微动,看了他一眼道:“叶三先生能够明白自是最好,如此说来……”
叶昊不等他把话说完就直接打断了,一挥手道:“只可惜我虽然理解,但是想让我交出朱雀神火却是绝无可能。”
想当日长安城一夜观天象,他几乎是冒着生死危机才机缘巧合下得到这逆天的机缘,更不要说在往后的时日里朱雀神火日渐与他的识海融为一体,现在若是对其再进行剥离那几乎是不下于在毁去他的根基,他又怎么可能会让李青山如愿。
李青山显然对于这种情况已早有预料,毕竟叶昊若真的能够轻易答应下来又哪里还会有当初的南门观长街一役。
他之所以会有此一言也只是抱着一个万一的想法罢了,毕竟此时此刻在他看来敌我双方的形势强弱易位,叶昊若是能稍退一步他们彼此就可以不用大动干戈,那样自是最好的结局。
当下见此也只是不由叹息了一声,随之神色一冷道:“既然贫道说服不了叶三先生,那可就别怪青山我得罪了。”
随着他话音一落,李青山再次向前连踏了几步,渐渐地已是到了离红尘茶馆只有三丈的距离。
呛啷一声轻鸣,叶昊亦是不知何时已将流云剑拔了出来,朗声道:“正要再次请教国师高招。”
他到底也还不是真的动用不了半丝力量,真的遇到了不得了的危险,武字令在身的他怎么也还是有着一拼之力的,又怎么可能会是那么轻易地就被人给拿捏住。
李青山看着叶昊手中突然出现的剑眼神之中先是透出了一抹讶色,旋即他就很快地将自己的那一抹心湖波动给压了下去,一脚准备着就要抬起跨过那三丈的天堑展开自己的屠龙之势。
叶昊亦是提起全副心神戒备,他知道李青山借助这临四十七巷布下的棋盘之势早已积蓄到了巅峰,更兼他隐隐地竟能够借助一部分惊神阵的威能,这发出的第一击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