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多了,即使如此,听到石青君这“道心不稳”的话,仍旧是身子猛地一颤,故作镇静的说道:“掌门,您说过,古今皆平,天下长安。”
“我还说过朝云浮四海,日暮归故山。”石青君动作轻柔的研磨花粉,轻笑:“好了,安心,我随意说说的,倒是你和桐君,早些突破,我也能早些歇息。”
“您……乏了吗?”李知白一怔。
“兴许是吧。”石青君目不转睛的看着水镜中。
只见,徐长安走出房间,来到一株果树下注目,随后他看腻了果子,便蹲下身子,逗着树下的一只小奶猫。
小猫咪龇牙咧嘴的撕咬着他的手指,喉哝中还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粼粼的双眼紧盯着徐长安嘴边的笑容。
石青君看着徐长安的笑容,也忍不住跟着勾起嘴角,喃喃道:“越是看着他,便越是觉得,这一路走过来……真是错过了许多的风景,若是能早些遇见就好了。”
“!!!”李知白眼眸紧缩,白皙修长的手指用力到颤抖,指腹一片青白之色。
石青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意识到了自己说话的方式有些问题。
不过,让她更意外的是。
李知白……居然会往男女之情想了,她还以为,她不会误会呢。
这姑娘,心态似乎年轻了不少,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石青君想起了她见到徐长安和云浅泛舟时突兀想找个道侣的心动,忽然理解了。
“我不是在说男女之情,你在想什么。”石青君摇摇头:“修行路,有人能以之为镜,这当真是一件无比幸运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李知白松了一口气,随后眼神凝重。
她觉得,掌门可能是被徐长安这偷懒的态度给影响了。
“他可不是懒散的人。”石青君仿佛能够看透李知白的心思:“是我这些时日种了些花草,有些适应……好了,说说吧,他这是去做什么了?那个女子……是叫秦岭吧。”
李知白有很多想说的、想问的,可是此时都化作一口清气。
她轻声开口,将徐长安要下山、去给秦岭送酒的事情给石青君说了。
“阴阳两行……”石青君听到徐长安和云浅要一起修炼那种功法,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是了,这也是天地至理,叫他去修行,很合适。”
石青君看向李知白:“只是,你若是早些说要功法,我倒是有一些好的契。”
“……”李知白咬唇。
找掌门要夫妻双人修行的功法,这种事情她怎么能做的出来?
“不过,祝丫头也不错,她毕竟算是徐长安的引路人。”石青君点点头,随后说道:“秦岭喜欢祝丫头?”
“算是吧。”李知白眉宇间明显出现了丝丝焦躁。
难以理解。
难以理解有一天,掌门会与她讨论这种类似于家常、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
结合石青君之前的话,李知白有一种憧憬之人在如日中天之时……忽然想要退隐、退休的不安。
“罢了。”石青君主动关闭水镜。
她知道徐长安是去做什么的,好奇心消散后,看着李知白那越来越僵硬的身子……让她回去了。
总觉得再让李知白待一会儿,她的心境真的会出问题。
——
李知白呼吸急促,回头看着湖小船,脚步迅速的往暮雨峰去。
她会守口如瓶的,不会与任何透露掌门的变化。
仔细想了想,无论掌门怎么变化,她都是自己憧憬之人。
对于憧憬之人,要有足够的信任。
所以,李知白在最初的震惊后,心情反而坚定了下来。
她只要斩钉截铁的站在掌门身后便可,其他的……不给掌门添麻烦就是自己能做的事情。
——
注视着李知白撑着伞、神色恍惚的离去,石青君看着湖面里自己绝美面容倒映,轻声道:“我有这么……骇人吗?”
她只是想要找人说说话。
可实际,连修为最接近她的李知白,与她之间也有一层厚厚的障壁,看来,自己以往给人留下的印象过于冷漠、功利了。
也是,若非是她只在意自己的修行,朝云宗不会分离成这个样子。
石青君莫名想起了以这个身份和徐长安交谈时,他那一声声略显疏远、但是不让人厌恶的“石师姐”,缓缓垂下眼帘。
关爱空巢掌门。
抬起头,看向北苑的方向。
说起来,如果想要找一个人说话,那云姑娘说不得是一个很好的对象,她似乎不是会在意修为的人。
石青君若有所思,白皙指尖轻轻沾了些花粉放入口中,品尝着那些自己亲手所种的花儿的味道,摇摇头。
现在不是一个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