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里习惯了,现实里失了分寸,就不美了。
于是柳青萝努力的想要清醒过来。
只是半晌后,她茫然的睁大的眼睛,眼角的泪痣猛地颤动。
醒不过来……?
云浅看着面前这个慌张的好似小兔子的女子,眨了眨眼。
面对外人,这位柳姑娘坚强、勇敢、泛着微弱的荧光。
面对自己,却总是这样的软弱。
“过来坐?”云浅伸了个懒腰。
“姐、姐姐,青萝……还是算了。”柳青萝脑子完全不清醒,她已经有些懵了,只是下意识的按照自己的心思行事,拒绝了云浅提议。
“我说了,这是梦。”云浅也不强求,她稍稍紧了紧心口浴巾的扣子,这才说道:“你喜欢我夫君吗,我是说……女子对男子的喜欢。”
这是云浅第一次这样直白的询问一个女子。
所以柳青萝整个人完全宕机。
云浅也不着急,只是安静的看着她。
半晌后,柳青萝的神志缓缓回归,只是这一次……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些许的若有所思,这种怪异的朦胧感,果然是梦。
若这里是梦,那……云浅问的问题就是她内心深处藏着的最深的东西。
是因为白天见到了姑娘,被姑娘温柔的对待了,所以才开始怀疑自己的心意?怀疑这样卑劣的自己不该去喜欢云姐姐的夫君。
她的心意动摇了吗?
“不。”柳青萝面上的坚定凝实,她认真的抬起头。
她没有动摇。
只是喜欢,也没有伸手去触碰。
“回云姐姐,妾是喜欢公子的,女子对男子的喜欢。”柳青萝说着,咬唇,齿尖沾染了些许血色。
对于此时的柳青萝来说,被姑娘抓入了梦境,提了仿若噩梦一样的问题,就是在质问她的本心。
可娘亲说过,喜欢一个人不是错,她会很好的去克制。
“是吗?”云浅手指抵在自己的眼角,看着柳青萝的眼角:“这次倒好好的承认了。”
“因为是梦。”柳青萝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云浅的话。
“你和他真的很像。”云浅点头,更喜欢这个姑娘了,她在柳青萝颤动的视线中,轻声道:“若是要你做妾,可愿意?”
“不愿。”柳青萝这次回答的更快,完全不见一丝一毫的动摇。
柳青萝愈发觉得这是一场噩梦了。
但是噩梦绝对无法动摇她的心智。
对徐长安的情感无法动摇。
对他只是单纯的爱慕而没有占有,这亦无法被动摇。
柳青萝此时有些奇怪,因为她从未有想过给公子做妾室的想法,噩梦的问题……便不太对劲,就好像小说中写的心魔一样,还是那种没有做好功课的心魔。
云浅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些徐长安抄写的书籍,问道:“不想唤我一声姐姐?”
“云姐姐是个好人。”柳青萝心想已经可以这样称呼云浅了。
“是因为你在勾栏里做过清倌人?”云浅问。
“与这个没有关系。”柳青萝心想她的心魔果然没有做好功课。
以往她还会在意花魁的事情,现在她连清倌人和红倌人都不在意了,又怎么会在意这些。
公子不在意的。
有清澈水流如细丝般划过,云浅清冷的动人,她平静的说道:“我答应了他先生的愿望,对你也该是如此……若是你愿意,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愿望。”
云浅没有说愿望是什么。
柳青萝却似乎明白,是再说她那些不算干净的过去。
“云姐姐,有了这些过往,青萝才是青萝。”柳青萝紧攥衣角的手缓缓松开,她面露柔色:“青萝……很喜欢祝姐姐给的名字,很感激她。”
“我知道了。”
云浅看着面前这个挺直了腰背,所言所行皆无愧于心的女子。
该说,能有资格陪伴在他身边的人,本就该是这样内心坚定、毫无瑕疵的姑娘。
“给我一壶酒吧。”云浅说道。
“酒……”柳青萝愕然,随后低下头瞧着自己一身睡衣和两手空空:“姐姐,我……没带,要不……我起床去准备?”
“想一想就好了,我自己去取。”云浅说道:“要玉露。”
“好……”柳青萝懵懵的顺着云浅的思绪,接着,她的手上忽然就出现了精致的酒壶。
云浅接过酒壶,放在冷泉的滑石上,对着已经只会站着,逐渐放弃思考的柳青萝说道:“你喜欢喝茶吗。”
柳青萝回过神来,努力去思考后,说道:“人世看花饮酒,空山吃茶听风,惟有一茶清心……茶是好东西。”
“我问的是你是不是喜欢。”
“……不喜欢。”
柳青萝已经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