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的确是一人吃酒,并没有与任何人分享的意思。
但是秦丫头傻兮兮的,想不明白这里面的事情,一厢情愿的认为她和桐君之间的是什么“爱情”,让李知白无奈。
爱情……对于她而言本应该是个遥远的词儿。
但是在接触过徐长安和云浅后,李知白对于这个词有了一些自己的了解。
正是因为有了了解,她才更加肯定,她和桐君不是这种暧昧的情感。
是姐妹吗?
也不是。
桐君修炼了媚功,限制太大。
所以她总是说若是无法一同前往更高处,就让她到高天之上看看那风景,回来讲给她听。
一定是个好故事。
就是这样的关系。
李知白无法用一个具体的词来形容她和祝桐君一路走来的感情,当是更加醇厚、淡然、如水一样的关系吧。
至少,李知白觉得如果祝桐君哪一天有了道侣,她在考察过对方的秉性后,一定会祝福她。
反之亦然。
就是这样的关系。
她总感觉,祝桐君忽然的“退化”,说不得有了想要动摇这种关系的意思。
毕竟不要脸的鸨母祝平娘,总比清冷如雪梅的祝桐君能够更加心安理得的去撒娇。
“这丫头……”李知白眨眨眼,在想一件事。
道侣……
这些年姐妹除了假以辞色的伪装,还真的没有与什么男子接近过,寻常男人怕不是连靠近她都不可能,如今就算入了勾栏,应当也差不了多少。
这么看来和桐君接触最多的就是……长安?
听说,桐君还给徐长安弹了一首曲子。
李知白本来觉得祝平娘对徐长安好是不是因为自己是他先生的缘故,后来才想起……祝平娘认识徐长安可是在她前头的,反过来说还差不多。
李知白脑海中闪过了一个词。
“老牛吃嫩草。”
而且,她从资料里发现了祝平娘对于云浅这个姑娘,照顾归照顾,似是不太喜欢的样子。
摇摇头。
她这是被秦岭带歪了,脑袋里在想什么呢。
她怎么能因为祝平娘和徐长安走的近就乱想?
她自己不也是,头一个亲近的男子就是学生,难道还能说她对自己学生有什么不轨的念头吗?
要说,也是云妹妹更讨人喜欢,比只会给自己添麻烦的长安强多了。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云妹妹……”李知白眨眨眼,愈发觉得自己这个好友多半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自是不会知晓——兴许在某个地方,祝平娘还能和她争一争“正宫”的地位。
毕竟纵观大局,只有祝平娘这个认识徐长安比她更早、更早被信任,同时是好姐妹的人儿能与她争上一争。
不过那都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如今,这两个翅膀说不得都能打结打在一起。
李知白伸了个懒腰,觉得自从接纳了徐长安作为“学生”的身份之后,她的脑袋越来越乱了……她以前可从来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毕竟有这空不如多练些丹药供给宗里使用。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所憧憬的人。
掌门……似乎也是这样改变了。
她总说掌门奇怪,如今看来自己也很奇怪。
不会都是因为那个学生吧。
种种证据摆在眼前,李知白就算再不想将一切变化、不想将黑锅丢到徐长安的身上,也不得不这样的去想。
还有这雨。
这样看来,她自以为自己教出来的徐长安能比祝桐君教出来的秦岭优秀——完全就是自欺欺人。
徐长安可比秦岭麻烦多了。
李知白宁愿徐长安和秦岭一样长歪了,宁愿徐长安觊觎她的身子……也不想他和诡异灵雨、可怖天劫扯上关系。
毕竟前者还能纠正,后者弄不好天知道会出什么岔子。
自己还是输给了桐君——在养孩子上。
“……”
竹林雨幕,人影婆娑。
李知白便摇摇头,撑着伞迈着步子,迎向了从远处而来的油纸伞。
“……”
他看见了什么?
揉揉眼。
徐长安停下脚步,怔怔的看着从秦岭住处方向出来的李知白,震惊到声音都在发颤:“先生?您怎么出来了?”
来的还是天明峰这个现如今有些吵闹的地方。
“我不能出门?”李知白停在徐长安面前,低下头看着这个比她矮了些,还在成长的少年人。
“……”徐长安敏锐的察觉到,李知白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十分罕见。
他眨眨眼,讪笑道:“哪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