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你早已不是我的学生。”
如今,徐长安才是她的学生。
也只有徐长安。
李知白没有给温梨一丝一毫的希望,说着最理所当然的事情。
“啧。”
房间中,祝平娘只作了半面妆,她听着外面李知白的声音,说不出话。
能用这样温柔的声音说出这般残忍的言语,也是她的阿白的性格。
温梨离了剑堂,就绝对不可能是阿白的学生。
谁让如今温梨有师父呢?
阿白一个没有任何名分的人,没有道理也没有资格插手温梨的修行,她若是真认了,那置温梨的师父如何地?
可祝平娘还是觉得李知白有些过于认死理了。
承认一下,让孩子开心开心不好吗。
又或者。
祝平娘眨眨眼,觉得李知白可能只是觉得再添一个温梨很麻烦。
她最爱偷懒,难得下来一次,该是不想做正事的。
“只有师弟吗也对。”
温梨似乎已经猜到了这个答案,她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师弟的确是很厉害的,他比我更有资格做您的学生。”
“你说什么呢。”
李知白摆摆手:“长安啊,他可是笨拙的很,哪里有你好教?”
“师弟可不是笨拙的人。”温梨下意识说道。
“他若是不笨,不至于练气练了快两年才开源。”李知白微不可查的勾起嘴角:“剑道上也差得很,虽说能习得你的半分剑意,可他当初光是扎马步都练了快半年。”
李知白的语气中充满了怀念。
温梨没有话说了,因为徐长安在练气之前的表现的确不怎么样。
毕竟如果师弟真的如她所想的那般完美,也不至于要她操心什么开源丹。
“不过,长安有一个不错的地方,我很喜欢。”李知白嘴角的笑容愈发明显。
“是什么?”温梨有些想要知道先生的看法,若是能与自己共鸣就更好了。
李知白拿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后说道:“他是个专情的人,在暮雨峰这个地儿实属不易。”
云妹妹有这么一个夫君,纵然是李知白都很为云浅高兴。
“专情嗯。”温梨也这样认为。
哪怕是门后的祝平娘也跟着点头,她可是才看到过徐长安对纳妾纳色的不屑。
“然后就是,他是个孝顺的孩子。”李知白放下茶杯,想起了徐长安给她奉茶的时日。
长安的茶艺比之暮雨峰的女子们差了许多,可对于李知白而言,徐长安奉的茶有着特殊的意义。
比起温梨,徐长安更像是她自家的晚辈。
当时长安在整个朝云宗上唯一的后台就是她这个先生,所以李知白能够很清楚的感知到徐长安对她的那份憧憬、尊崇、依赖和信任。
作为一个年龄不知几何,单身至今且从未有过孩子的女人,女人天生的母性也是需要宣泄的。
徐长安很合格,因为他一直在给李知白添麻烦。
修行上有困难找她解惑。
缺一把趁手的兵器,也来向她讨要。
自己妻子没法修炼,也来找她帮着解决问题。
就如同一个贪得无厌的人,徐长安真的就好像虱子多了不怕痒,无论是遇到了什么困难都来找她商议、向她求助,似乎完全不在意欠了她多少人情。
李知白很
喜欢这样。
她十分乐意见到徐长安给她“添麻烦”。
如今的徐长安尚且是一只雏鸟,他没有任何可以回报自己的地方,但是作为长辈嘛看着晚辈将自己的好心一点一点的记在心里、看着他想要回报却无门,那种细微的萤火般的感动
对于李知白而言,真是极为动人的东西。
她本就是这样没有出息的女人。
温梨:“”
这次她没有搭话。
以温梨的视角,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李知白所感慨的“孝顺”产生一丝一毫的共鸣。
包括祝平娘也眼角微微抽了两下,手上描眉的笔都抖了抖,然后她只能将妆容擦去。
什么孝顺?
别开玩笑了。
她的阿白还年轻呢,怎么就一幅老婆婆一样开始念叨晚辈是否孝顺了?
再说,祝平娘怎么没有看出来徐长安哪里孝顺?
自己难道就不是长安的长辈了?
再看看他是怎么做的。
不是在自己面前秀恩爱,就是一个劲的避嫌,甚至甚至还破了自己的身子。
某种意义上,祝平娘的琉璃法身可比身子重要多了,结果就这么让徐长安一下给戳没了。
更不要说,李知白方才被淋了一身雨水吧,那雨水也和他有关系。
孝顺
她才不这样觉得。
祝平娘眸子闪烁,不敢去看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