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白是真的很喜欢云浅。
她先前觉得小雨天空上的烟月笼沙是桐君,可如今去想,就觉得这般好看的景色怎么都是那位云妹妹。
她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真如桐君所言,这个关系真是乱的一塌湖涂。
云浅安静平和的性子让李知白愿意以妹妹相称,但是从关系上看,她这个先生在地位上,几乎等同于……长安的娘亲?
李知白没有开玩笑,她真是这样想的。
她的学生总是一个人,从睁开眼就在云浅身边,也没有丝毫关于父母的记忆,这种时候……她这个先生自然就会顶上去,取代父母的位置,甚至……取代徐长安心中关于‘娘亲’的存在。
有时候,徐长安看她的眼神和尊敬的态度,也很好的阐述了这个态度。
长安的确相比于初见她的时候成熟了许多,没有了以往的青涩和不稳重,这种近乎于养成的感受的确会给李知白一种……带孩子感觉。
甚至,徐长安身上她所不了解的秘密,也恰好符合孩子青春期的秘密。
所以并非是李知白一厢情愿,而是长安对她的态度决定了她反馈过去的情感。
于是奇怪的事情就出现了。
桐君未出嫁,便养了一堆的女儿。
她和桐君一样的清白,却照顾了一个少年人。
李知白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瞧着酒水在火光下映着的光辉,她眼角微微颤动。
按照这个逻辑。
她一口一个的云妹妹,岂不是……儿媳妇?
那桐君呢,桐君还是长安的‘姐姐’呢。
“……”
李知白抿了抿酒水,心道如桐君所言,这个关系是不能细数的,当真是一团乱麻。
此时,天上的雨水忽然就变大了许多,雨打灵木的响动压过了李知白缓和的呼吸。
她拿着快子,小口吃祝平娘卷来的、已经有些凉了的菜肴,眼里有水光润色,看的出来她很喜欢这个味道。
该说长安真的很了解她吗?
还是说她和云浅的口味很相似。
她的确是很喜欢自家学生的手艺。
李知白独处时,难得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恍忽感……分明没有过去多久,可当她再回首,却觉得一切都不一样了。
桐君有了女儿会养。
掌门会下山……逛青楼。
她也有了桐君之外的、会去挂念的人。
若是在以往,李知白是绝对不会相信她会有身为别人‘娘亲’的自觉的。
她甚至因为这个孩子不太灵光,还想要履行身为娘亲的职责——比如教他如何观测女子的心思?
真是奇怪。
分明徐长安和云浅都是夫妻了,段位不知道比她这张白纸高多少,但是李知白就是有能教徐长安的东西?
她的确是能帮助云浅的——指在打一个耳洞的方面上。
李知白放下酒杯,面上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色。
说起来,她可是瞧见过云浅……踩徐长安的脑袋的。
那床榻都塌了。
在夫妻闺事上,她和那两个孩子完全不在一个段位上,所以根本就传授不了什么经验,于是李知白思来想去,发觉自己竟然真的只能在云浅想要个耳坠上帮到忙……
其他的,根本就不需要她帮,人家两口子玩的花着呢。
“……”
她默默的擦了擦嘴角的油渍。
天底下有……就只有这种作用的娘亲吗?
似乎没有。
李知白心想自己真的是很没用的先生。
她不是在妄自菲薄,而是真切的觉得自己没用。
在为人处世上,她不似祝平娘那样让人温暖和安心……许多事情,祝平娘一个人就能处理的很好,根本就不需要帮衬。
以往,她还可以教徐长安一些修行的事情,可在徐长安的神秘逐渐显露后,李知白意识到修行对于他而言兴许只是一种体验的方式后,便不知道还有什么是自己能做的。
毕竟她一直以来,除了修行相关,真的就没有什么长处了,但是于一个连掌门都无法窥视的神秘面前,她还能有什么作用?
幸好长安和云浅都不嫌弃她这个半截入土的女人,于是她是高兴的。
还有就是,长安是历练也好、失忆也好,他目前外在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平凡而努力,那么许多她的资源对于这个孩子还是有作用的。
算是聊以慰藉。
只要修行对他还有意义,自己就还是能让他依赖的先生。
侧耳。
李知白收敛了一切灵力,她隐隐可以听见宴厅中传来的琴曲儿,一想到掌门正在和桐君的女儿混在一起,便有些想要过去瞧瞧。
可答应了祝平娘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