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一条就把云浅给难住了。
所谓的天地,连卷顾她都没可能,又怎么可能得到祝福,于是跳过这个阶段就是最好的,不然这轻轻跪下去,大抵夫君就没得玩了。
这花花世界,他应当还没有体会够。
可偏偏如今徐长安的性子,就是会特别的在意这些形式上的礼节,没见到徐长安连和她结发的时候,用的都不是剪刀,而是给她做饭的、见证了她们感情的菜刀。
徐长安在这些事情上,其实是个感性的人。
云浅认为自己需要思考的也许不是如何让天道经受的住她一拜,而是让她的夫君不那么守规矩?
嗯……?
若是这样,那问题不就回到原点了吗。
回到了云浅一直想要的……让徐长安变成一个坏人这个愿望上。
果然,天底下的一切都是互通的。
——
徐长安:“……”
琴台上姑娘们戏曲落幕,换上雅律转换心情,高处有竹叶伴着琴声缓缓落下,徐长安可以瞧见有姑娘在高处往下洒落竹叶,就觉得花月楼的姑娘们很注重这些形式。
他也喜欢这些。
许多事情,若是少了外在的形式,真的就少了核心的味道。
琴声柔和婉转,却又连绵不绝,长曲音若缠丝,短音曲若山泉,配合花月楼姑娘们高超的手法将一首契若金兰】演绎到了几近完美的境界。
至于为什么说是几近完美……当然是因为这首曲子是女子写给心上人的,不是当事人演奏,对于有妻子的人而言,还差了些许火候。
可即使是这样,徐长安依旧听得如痴如醉。
让他沉醉的并非是好听的琴声,而是……脑海中浮现的关于云浅的记忆,于是连天地间的风都变的香甜。
他看着台上那闭眼抚琴的姑娘,心想如果有一天自己的云姑娘能有这女子一半的琴艺,他就会心满意足了。
所谓的满分曲子,就是要由云浅演奏给他听才能叫完美。
只是可惜,相比于女子六艺,他现在觉得修行更为重要,所以尽管很想要看姑娘的剑舞、抚琴,却依旧按捺着这些来自男子的、丑恶的欲望。
“小姐,感觉如何?”
徐长安问云浅,同时说道:“我觉得很好听,曲律柔和婉转,很好的描述了女子的情感。”
“曲子……什么曲子。”云浅对着徐长安眨了眨水润的大眼睛。
“你没在听曲子吗?”
“没听。”云浅心不在焉的应声。
徐长安转过头,盯着云浅的神情。
只见姑娘面色沉思,眼神涣散,时不时的还蹙眉……很明显是在认真的思考什么东西。
有什么东西是需要云浅动脑子的吗?
自家的云姑娘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吃东西,原来是会认真思考的啊。
放着轻松的节目不看,却耗费那些对于她而言来之不易的脑细胞,徐长安轻轻叹息。
“所以,是在想什么。”
莫非,云浅听着琴,也想到了岛上的事情?
不过看云浅皱眉,也许是想到了他没有上岛屿之前的事情。
“想你先……”云浅说着,语气顿了一下,改口道:“在想那位李姐姐。”
徐长安眨眨眼。
巧合的是,耳边这一首契若金兰,所描述的正是女子和女子的情感,再听着云浅的话,徐长安本能的感觉到了一股微妙的情绪。
“先生有什么事儿,是小姐你需要在意的。”徐长安疑惑的问。
“磕头?”云浅如实说道。
“……?”
房间中的气氛凝固了一瞬,一直以来都可以听见小夫妻对话的云浅手指都忍不住一颤。
“磕头?”徐长安愣了好一会儿,这才睁大眼睛:“先生说要收你做徒弟了?”
如果是这样,那可是不得了的好消息。
要知道,李知白到现在可是一个徒弟都没有过,无论是他、还是温梨,在关系上都是李知白的‘学生’,比起可以当做孩子看待的徒弟……地位上可以说天差地别。
“徒弟?没有啊。”云浅语速很慢。
她没有直接将婚礼说出口,因为这种事情就和孩子一样,徐长安有和她说过许多次让她不要着急,所以云浅不会给他一种自己在催促的错觉。
只是她自己的胡思乱想,上不了台面。
“没有?”徐长安若有所思。
若是没有,姑娘为什么会想到磕头上去?
“哦。”云浅想了想,说道:“她有过这个意思。”
李知白很喜欢她,于是真的有说过有她这样的徒弟会很不错……之类的话。
“我就说。”徐长安松了一口气,随后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