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就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陈颍安慰道:“薛二叔何必生气,咱们要收拾这种人实在是易如翻掌,还怕出不了这口气?
倒是很该庆幸当时没有答应才是。”
陈颍心里有有些后怕,要是没自己这只蝴蝶,薛适觉得当场就允了,这个世道读书人和商人的身份差的太多了。
陈颍觉得还是给薛适一个准话,既能拉拢他,又防止以后他再遇上这种情况昏了头害了宝琴。
对于宝琴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妹妹陈颍还是很喜爱的,也不愿见到她如原著一样的遭遇,被退婚算是这世道女孩子最大的不幸之一了。
“今天我也给薛二叔一句准话,免得你心里每个着落,以后又关心则乱。”
薛适隐隐猜到了陈颍要说什么,眼里闪过一抹喜色,连忙道:“颍哥儿你说,我薛适洗耳恭听。”
陈颍先把薛蝌赶出书房,才笑了笑道:“琴妹妹是个极好的女孩儿,我也不愿她埋没了。若是以后她心里愿意,我就上门求薛二叔将琴妹妹许给我。
若是琴妹妹一直将我视作兄长,我就认了她作义妹,给她找一个好归宿,肯定不会比那什么梅家差。
薛二叔觉得如何?”
陈颍一直明白薛适是一个商人,还是他半道收服的。不是竹砚那样由外祖父从小培养的下属。得让他看到价值,让他觉得值得跟随、投资,他才会专心替自己做事。
在古代联姻是很常用的维系双方利益的手段,而且不论是平等势力还是上下级,甚至敌对势力之间都常有联姻。
比如糜竺将妹妹许给刘备成了糜夫人,孙权也将妹妹孙尚香许给刘备,这些都是联姻。哪怕是后世也有不少联姻的例子。
所以陈颍对此没什么抗拒,而且陈颍挺喜爱宝琴的,又是熟识,总比以后被老爹找一些听都没听过的人联姻要好。
“颍哥儿先是救我薛家于危难,又如此厚爱,此等恩重,无以为报,唯有鞠躬尽瘁地替颍哥儿做好经商之事。”
薛适感动的热泪盈眶,说着直接跪下要给陈颍叩头。
陈颍毕竟年纪尚小,没拦住让他跪了下去,赶忙拦住不让他叩头。
“薛二叔这不是折煞我,赶快起来,不然我就收回方才的话了。”
陈颍扶不起来他,只好出言威胁。薛适这才起身。
“事关琴儿终身大事,我有些激动了,让颍哥儿见笑了。”
“薛二叔是一个伟大的父亲,我心里唯有敬意,如何敢笑。
只是薛二叔这样极开明的人,却也想不明白‘商贾轻贱’的缘由,这是时代的悲哀啊。”
陈颍仰着头,神色莫名地感叹着。
“薛二叔,你觉得你和那梅家读书人谁的身份更尊贵?”
“这……,我一介商户,自然比不得清贵的读书人。”
“唉,这便是读书人的厉害之处了。
他们大多读一辈子书,不会务农,不会经商,甚至连自己都养不活。却把自己吹捧的好比天上谪仙,关键是还让薛二叔你这样的人都相信了,相信他们的清高,相信自己自己不如他们。
你凭着自己的头脑和双手赚下了富贵家财,他们却成日之乎者也吃不饱饭,你却认为自己不如他们,你说可怕不可怕?”
薛适面色骇然,这些话要是传了出去,明天他薛家说不定就都在乱葬岗了。
陈颍看见他的脸色也恍若未闻,继续说着惊世骇俗的言语。
“在我眼里,那些读书人,世家也好寒门也罢,大多都虚伪的很。
他们自己懒怠下厨,就曲解圣人言,搞出‘君子远庖厨’那一套。多少学子将之奉为圭臬,心安理得的享受家里人流血流汗的支持。
他们忌惮商人赚取财富的能为,就歪解‘士农工商’,把商人地位定为鄙贱末等。”
薛适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这些冒天下之大不讳的言论,宛如巨锤敲击在他心上。
陈颍回忆着这个民族的多灾多难,越说越慷慨激昂。
“世上大部分读书人也是和你一样的,沉浸在那些古时候的‘士’编织的规则里。
一小部分读书人明白那些‘规则’,他们享受着规则带给他们的便利并且继续‘完善’规则。
而极少数真正清醒的人什么也做不了,他们只能让自己保持清醒,却叫不醒别人,也不敢出声去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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