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颍二月初南下,陈镜派去召回陈颍的人后脚就出发了。陈颍在苏州竹园安置一夜,在扬州林府歇了一宿,然后只得匆匆回程。
船到颍川,陈颍就看到梅笔已经候在码头处了。
“爷,您回来了。”梅笔上前躬身行礼。
“嗯,你怎地守在这里,可是家里有什么吩咐?”
梅笔点点头,然后拿出以一厚厚地信封,恭敬地递给陈颍道:“姑爷让我来给爷送些东西,要爷在回府前过目。”
老爹急忙送来的东西,想来老爹要自己看的就是那位害自己匆匆回来的皇子的资料。陈颍接过后并没有立即打开,抬头向梅笔问道。
“来府上的是那位皇子?安置在那个院子,可有什么异常?”
梅笔拱手回道:“爷,来的是二皇子,姑爷给他安排了栖蜂小筑,但是那位非要住爷的听雪院。”
“什么?住我的听雪院,真是够猖狂的啊。那我院里的那个父亲有作安排吗,没被那个二皇子见到罢?”
陈颍听了有些惊讶,暗想难不成这二皇子有什么特殊嗜好,不然怎么非要住别人住过的院落。又想到自己院里还有个秦可卿,那可是先义忠亲王李垕的女儿,也不知道秦可卿同李垕有几分相像,要是被那个二皇子认出来就糟糕了。
梅笔听到陈颍关心着那个新来的秦可卿,眸子黯淡了一瞬,连忙低下头回道:
“爷,姑爷在那位二皇子进府之前就将秦姑娘到别处了,没被二皇子见着。”
梅笔心中以为陈颍是担心秦可卿姿色太过出众,被那位二皇子看见后要强索了去,才有些着急。却不知陈颍在意的是秦可卿的身份,从来都不是容貌姿色。
陈颍又问,“那二皇子来府上后都做了些什么,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梅笔答道:“爷,那位进府后,只特地去拜见了老爷子一次,就再没出过听雪院。那位也不要咱们府上的人服侍,姑爷安排我去伺候,都不许我进房间的,所以我也不知那位二皇子都做了些什么。
要说异常的事,就只有那位拜见完老爷子离开三恪堂时,遇上了沁姑娘,爷也知道,沁姑娘那性子风风火火的,走路急了些就撞上了那位二皇子,稀奇的事就发生了,那位二皇子面对老爷子时都冷淡地和冰块似的,客气的让人发寒,被沁姑娘撞到后不但没生气,还笑着将沁姑娘扶了起来。”
梅笔说着说着感到一股寒意,抬头看到陈颍皱起了眉头,连忙补充道:
“小的都是听春露说的,也不知真假,或许她描述的夸张了些。”
陈颍听到那位二皇子遇到了沁儿,还被撞到了,突然就有一种狗血言情小说的既视感,心里就一阵不舒服。
不过相较于那位二皇子,陈颍现在更不满梅笔,见到自己不悦,就将春露拿出来挡锅,这岂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能做出来的事,春露怕是要一片芳心所托非人了。自己之前从陈沁那里听到春露中意梅笔时还打算撮合一下两人,现在倒是庆幸还没开口。
陈颍摆了摆手道:“此事且先不提,父亲派你来给我送信,可还有其他吩咐没有?”
听到陈颍询问,梅笔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话,让陈颍心下微恼。
“有还是没有,你直说就是了,支支吾吾地做什么?”
梅笔见陈颍不悦,忙道:“姑爷的确有话吩咐,只是话说的有些……难说出口,小的又找不到其他的话来表达。”
陈颍喝道:“你现在倒是越来越爱揣测主子的想法了,之前送错画的事,还有上次县试的事,刚才还说沁儿走路急了些撞到人,疯跑就说疯跑,我难道不知道沁儿的性子,这会儿传个话又纠结地不行,谁允许你随便修饰主子的话的,误了事怎么办,当初老爷子就是这么教你的?”
梅笔连忙跪在地上,“爷,小的不敢,小的就是觉得姑爷的话爷听了会不舒服,才想换个说法,真没有别的想法。”
陈颍摇了摇头,伸手示意他起来,“看在你照顾我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前面两次我都没处置你,看来还是太仁慈了些,你自己去松墨那里领罚,以后要是再敢随意揣测,擅自做主,就离了我这地儿罢。”
梅笔连叩了三个头,起身恭敬道:“多谢爷宽恕小的,小的再不敢了,以后一定本分做事。”
“行了,耽搁这许久了,赶紧说,父亲还让跟我你传些什么话。”陈颍见船上行李都搬完了,不想再继续磨蹭,催促道。
“姑爷跟我说:‘你去码头候着,把这封信交到颍哥儿手里,叮嘱他一定要在回府前看了。让他回府后别收敛,拿出他那……那厚脸皮,施展出他忽悠人的绝技,把那二皇子给我忽悠瘸了。’
爷,姑爷就说了这么多。”
听完陈颍都有些无语,老子说自己儿子脸皮厚,指示儿子去忽悠别人,虽然有点不着调,但也不至于难以启齿罢,真不知道梅笔是怎么个脑回路。
“行了,我知道了,赶快启程回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