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鹮反驳道:“你也说了是夜里,还是你一个人,现在可是白日间,咱们还这么多人,我都觉得心底发凉没个着落,不是邪性儿是什么?”
两人本来是小声交谈的,朱鹮激动之下声音也提高了不少,一行人都听到了。
本来黛玉几人没觉得有什么,经她这么一说,都觉得后背有些凉飕飕的,再看竹林时,也觉得杂乱无序好似妖魔在张牙舞爪,真有一股邪性儿。
陈颍见黛玉几人听了朱鹮的话都有些害怕起来,出声解释道:
“妹妹们别怕,这竹林可不是什么邪性儿,不过是山间的竹子颜色深些,这片竹林又茂密,阳光照进来的不多,才这般幽静。
竹子本就性凉,再加上这季节气温也凉,所以让人一进竹林就有股寒意。”
听了陈颍解释,众人才稍稍心安了些,不过还是觉得这竹林有些渗人,陈颍便带着她们加快脚步,不在竹林逗留。
白鹭小声对朱鹮说:“陈大爷都解释了,你还害怕,真是逊啦。”
朱鹮道:“虽是知道原因了,可这竹林还是让人觉着发凉,有些渗人。”
出了竹林是一片缓平的坡地,视野就开阔了。微风轻拂,听着溪水叮叮咚咚的声响,让人心旷神怡。
陈颍吩咐梅笔带着护卫在四周警戒,这季节冬眠的蛇已经睡醒出来活动了,在这山野间顽时很该注意防范。
又转身同黛玉她们叮嘱道:
“这里地势平坦,又能看到竹林溪水,咱们就在此地顽罢,只一点,都不许到水边去,尤其是雪雁你,听到了吗?”
黛玉几人都脆生生地回答听到了。雪雁却在一边委屈巴巴的低着头,也不说话。
倒不是因为陈颍单独点她的名字,而是她本来想去溪边看看有没有小鱼小虾什么的,还想学书里写的“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那样,来一个“溪边濯足”,如今都不成了。
陈颍看见雪雁这样子,倒是猜到了她的心思,问她道:
“雪雁,你知道为什么不让你们去水边顽吗?”
雪雁小声地回答:“因为水边不安全,不小心会掉进水里,陈大爷,奴婢会小心的,你就让我去看看罢。”
陈颍道:“你都知道水边不安全还要去顽,岂不是让我们为你担心。
而且你弄湿了衣服,吹风着凉了怎么办。就在这边陪跟大家一起顽,待会儿咱们放纸鸢不比玩水有意思。”
“知道了陈大爷,我不去水边了。”
雪雁点点头,不再惦记着“溪水濯足”,不能让姑娘为自己担心。
李绮小声问黛玉,“林姐姐,陈家哥哥刚才训人的时候好像我爹爹呀,他平时也这样吗?”
李纹拉了拉李绮的袖子道:“绮儿,别乱说。”
黛玉笑道:“不妨事,哥哥他的确是这样,嘴里总有大道理,跟个小夫子一样。”
李绮听了咯咯笑着,悄悄打量陈颍。
白鹭朱鹮拿了提前准备好的垫布铺在草地上,黛玉三人围坐在垫子上,陈颍拿了飞行棋来,和黛玉一起教李纹李绮下飞行棋。
见姑娘们下飞行棋,雪雁也动了顽心,又取了一副来,邀白鹭朱鹮还是李家的两个丫鬟姐姐一起顽。
朱鹮道:“我们要服侍姑娘呢,不玩。”
李家的两个丫鬟也道要照顾姑娘。
白鹭笑着对雪雁说:“你自己跟自己下呗,就像在家里那样。”
在林府时,雪雁爱顽,但白鹭朱鹮没时间,黛玉又喜静,雪雁就自己操纵两方棋子,自己跟自己下棋。
陈颍笑道:“没事,你们就在我们旁边顽,有事就叫你们,不妨事的。”
白鹭几人还是不同意,觉得照顾姑娘更重要些,她们在旁边看着姑娘顽也是一样的。
黛玉见了,便叫雪雁到她旁边坐下,同她一起顽,雪雁瞬间喜笑颜开。
陈颍对雪雁道:“顽的时候你可不许大喊大叫,吵到了妹妹们。”
雪雁连忙保证自己不会。
几人顽了一阵飞行棋,终于来了一阵风,陈颍拿出纸鸢,带着几人趁着有风放纸鸢。
结果除了陈颍,几人都放不起来,倒是白鹭跑了一阵,纸鸢晃晃悠悠飞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掉了下来。
雪雁巴巴的要试一下,跑的倒是挺欢,就是没有技巧,胡跑一气儿,纸鸢还是飞不起来。
陈颍便让梅笔叫了几个会放纸鸢的护卫过来,将纸鸢都放了起来,再让她们顽。
到了下午,众人乘兴而归,唯有雪雁还恋恋不舍,一路上问着下次什么时候出来顽,逗得众人直乐。
红楼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