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这才是莲之本质美,二弟只观去花未免太过浮华。”
陈颍暗道:这大皇子没事拿我的文章出来卖弄是何意?
李铭也是一头雾水,搞不懂李镬作何想法,当着正主的面卖弄文章,只为踩他的话,也太愚蠢了些。
倒是李埑摆手拍手叫好,欣慰道:“好一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不想月余不见,镬儿竟能作出这般佳句,朕的皇儿个个都有卧龙凤雏之姿,朕心甚慰啊。”
李镬连忙道:“父皇,儿臣当不起如此嘉奖,方才儿臣所念的出自子阳的一篇文章,名为《爱莲说》,儿臣极喜欢,这才不自觉念诵出来。”
李镬心道:父皇忙于政务,果然不曾听过陈颍的爱莲说,现在我让陈颍在父皇面前大放异彩,他必定会感激与我,接下来在慢慢与他交好,李铭你就算占了先机又如何,论结交朋友,本皇子甩你这个只会死读书的冰块脸十条街。
李埑奇道:“哦,竟是陈颍所作,这倒是说得通了。镬儿你能坦然承认别人的优点并且认真学习,也很不错。”
李镬忙道:“多谢父皇夸奖,儿臣虽愚钝,但对有才学的人最是尊敬,儿臣想像他们学习,好为父皇分忧。”
李镬心道:这一波父皇和陈颍应该都会对我好感大增罢,当时我为了拉拢陈家,苦心拜读陈颍的诗词文章,却被李铭抢了先,如今倒是正好用上。
看明白李镬是想向陈颍示好之后,李铭心中哂笑:跳梁小丑!
李埑向陈颍问道:“这《爱莲说》可否念来与朕听听?”
“这是学生的荣幸。”陈颍念诵道,“‘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皇上,学生念完了。”
李埑赞道:“不爱牡丹尊崇富贵,不学菊之隐逸避世,独爱莲之清涟高洁,确是你的性子。我大夏又添一人才啊!”
陈颍道:“皇上谬赞了,学生只是崇敬莲之品格,学其一二风骨,要想真正做到‘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学生的路还很长。”
李埑笑道:“朕就喜欢你这不骄不躁的性子,是个成大事的好材料,朕看好你。
你且说说因何作的这篇文章。”
陈颍回道:“不怕皇上和二位殿下笑话,这篇文章是我为我的两个丫鬟所作。”
“这,这么好的文章竟然是给丫鬟作的,简直,简直……”李镬痛心疾首道。
李铭问道:“能得子阳如此赞誉,想必那两个丫鬟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陈颍道:“我那两个丫鬟都是苦命之人,她们原都该是诗书之家的闺秀,却一个自幼被拐,与亲人失散;一个横遭大水侵袭,沦落为奴。
虽她们际遇凄苦,身处低贱‘淤泥’之中,但她们从未自怨自艾,始终坚持着本心,清净纯洁,令我敬之叹之。她们虽是丫鬟,其高洁品格却胜于世人,我有感而发,便作了这篇《爱莲说》相赠。”
李埑道:“身处苦难却不失本心,不甘堕落,如此奇女子的确配得上《爱莲说》这样的文章。”
陈颍道:“皇上,其实世家还有很多想她们一样遭受苦难却坚守本心的人,只是大多数人无法从苦难中脱身,最终也就失了本心,泯然众人。
但我相信,有皇上这样的明君,必能解救百姓于苦难。”
游览过太液池后,李埑打发李铭三人退下,又去处理政务。
见完顺治帝后,陈颍到凤藻宫接了黛玉,辞谢皇后,便出皇城回府。
“子阳,云字号的事……”李铭略带歉疚道。
陈颍笑道:“无妨,为皇上分忧是我应该做的,有些亏损也不碍什么。”
“子阳豁达。林姑娘的侍女已经在马车处等候了,我这便送你们出去,再晚就要落门了。”见陈颍不在意,李铭便也放心了,笑道。
“对了,还有你要的教养嬷嬷,我一定精心挑选,过几日送到你府上。”
陈颍拱手道:“那便多谢殿下了。”
离了皇城,回府的马车上,黛玉担忧道:“哥哥,刚才二皇子说到云字号,似乎有些歉疚,可是皇上为难哥哥了?”
陈颍笑道:“我的玉儿就是冰雪聪明,不过那点小小的麻烦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不用担心。
倒是皇后娘娘待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