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娘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郝铁的右臂,“会长,你快去和东洋人说说,耕牛可是咱们的命根子啊!”
看着她希冀的眼神,郝铁慢慢摇了摇头,“大娘,鬼子是不会主动放回来的,咱们要另想办法才行。”
“那……会长,你有办法了吗?”大娘的呼吸急促起来。
“有了些想法,不过需要帮手,这不,来找大勇哥议议。”
“有什么办法?”
随着说话声,里面的帘子一掀,大勇走了出来。
他躲在屋里偷听,听郝铁说到耕牛便来了兴趣,再一听他叫鬼子,不由的有些振奋。
边区的部队离开之后,各乡各村都陷入低谷,他急在心中,却又无可奈何。
春耕在即,如果少了耕牛,仅凭人力,只怕不及平日里一半,他一直在寻思如何能将牲畜弄回来,郝铁的话正中了他的下怀。
不知道这位汉奸是不是故意引诱自己,他心想已经这样了,还能坏到哪里去,且出来听听这位会长说些什么,再作道理。
成功让郝大勇跳出来,郝铁也不客气,找张凳子坐了下去。
郝大勇让娘亲去烧水,一只脚踏在长凳上,气呼呼地说道:“会长要将俺绑了去领赏,还请动手。”
“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能打过咱们村里的燕青吗?”
村里人没有文化,就听说书的人讲过几篇【水浒】,因为浪子燕青的形象和郝大勇差不多,于是他便得了这个绰号。
郝大勇并不相信眼前这位财主会为穷人作想,只怕是想花言巧语让自己同意维持。
只要自己点了头,维持会的阻力就会小很多。
“你也别恭维我,我今天只是回来收拾些东西,如果你不绑我,明日我便带着老娘去河口村投亲戚,离开郝家庄,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看了看有些瘦弱的郝铁,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宫本这个特务头子找到你,难道你敢说不同意维持吗?面对东洋人的刺刀,只怕已经吓尿了吧?”
“我这里和你谈完,下午便挂出维持会的牌子。”
郝大勇闻言身子前倾,直逼郝铁双眼,面上露出了凶狠的神情,“要是在这里将你弄死,算不算为民除害?”
说罢,他按了按拳头,指关节处发出一连串‘啪啪’声,听起来十分疹人。
郝铁大笑起来,“老虎不敢打,就知道欺负绵羊吗?这便是燕青的作派?”
他挥手挡住郝大勇,继续说道:“何况,我这位维持会会长可不是绵羊。”
“就算是一头恶狼,我却不怕。”
郝大勇半点不让,语言中争锋相对。
他已经准备了不少的言词,准备狠狠痛骂郝铁一番,出一口心中恶气。
“什么恶狼?”郝铁又笑了起来,“我这位维持会会长是伯乐,最擅长发现千里马。”
他伸手一拍桌子,“大丈夫不逞口舌之利,宫本已经说了,不光要钱要酒要女人,高岭口那里正在修碉堡,还需要大量劳力。”
郝大勇再也顾不得嘲笑郝铁,急得心似火煎,少了牲畜,眼见春耕没有着落,要是再出劳力,这地也不用种了。
“反正扯了龙袍也是死,打死太子也是死,我是不会去的。”
他燥动之下冲口而出。
“这气真受不下去了!闹上杆枪,先揍死你这位汉奸,再揍东洋人!”
话一出口他有些后悔,自己还没将老娘安排好,就这样曝露了自己的心思,要是双方翻了脸,说不得只能将其弄死在这里。
郝铁神色不变,依旧带上笑容,见火侯差不多了,这位燕青可以信任,将话题摊开。
“大勇哥,你那里有几位可以信任的人?咱们将民兵组织成立起来。”
郝大勇听罢握紧拳头,眼睁得圆溜溜,看看就要对着郝铁出手。
这是什么跟什么嘛,明明是维持会,提民兵有屁用,这是一条道上的事吗?
明明就是想利用自己将有心打鬼子的人一网打尽,心肠实在太狠毒了!
边区的部队撤走以后,各村民兵组织被宫本无情破坏,武工队也只是在县上区里悄悄活动,很久没来山里。
鬼子前段时间调集重兵对根据地进行了一次大扫荡,县大队区小队为了掩护百姓转移,和鬼子硬拼交火,几乎损失殆尽。
就他这副小身板,竟然要成立民兵干东洋人?不知道是谁给他的信心。
他又不是县委区长指派过来的同志,真是莫明其妙。
郝铁不理会他的表情,“这事我思量过了,现在和组织断了联系,咱们不能等,更不能靠,要充分的发挥主观能动性。
村里的好汉先期成立民兵小组,就可以和高岭口据点的鬼子们干,保护郝家庄!”
他瞟了瞟张开大嘴的郝大勇,“维持会不是挺好吗,我在明处,你在暗处,咱们联合起来,让鬼子在这里讨不到半点便宜,还能揍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