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被河水泡湿,再这样一乱动,郝铁立即就有了些反应。
现在是非常时刻,可不能因为自己的小事置大局而不顾,他熄了搞鬼的心思,将面具向下一扯,严肃的说道。
“苏岚同志,是我。”
一看竟然是郝铁,苏岚这才停下来不动,嘴里不停地喘着气,偷偷丢掉了手中的石头。
“你这模样,要吓死人吗?”
“苏岚同志,你可是党员……在敌人的冲击下已经崩溃了吗?就是面对魔鬼,也要放声大笑。”
郝铁满面严肃,又将面具带上,“我现在的身份,能暴露吗?”
看着恶鬼面具,苏岚禁不住又打了一个寒颤,到底是女儿家,深更半夜的看到这副面容,心中不害怕才奇怪呢。
听着郝铁的批评,她咬了咬嘴唇,“敌人突袭梁村是我们没想到的,梁村的维持会一向比较温和,堡垒户也多,我以为那里会很安全。”
“这是敌人的诡计‘请君入瓮’,就是让你们自己钻进套子里来。”
苏岚虽然不懂那个唐朝的典故,却听懂了后面一句话,神色一黯。
“革命工作是严谨细致的工作,不能光凭一腔热情,将敌人认为是没有智商的蠢人,这些敌人能进入咱们的国土,侵略咱们的国家,现阶段还是很强大的,时刻不要忘记党的教育,要大胆,更要细心,才能做好群众工作。”
听着郝铁这一番批评的话,苏岚低下头,脸色有些红了。
说的很有道理,就是想分辩也没话说,他怎么会讲这些有学问的大道理呢?
她将头埋得更低了。
郝铁点燃火,沉静地吸着烟,从衣袋里掏出一支手枪递过去,苏岚接过来一看却是一把"花口撸子"。
“这把枪适合你,就送给你了,你手小,劲也小,用驳壳枪不合适。”
苏岚有些欢喜地接了过来,刚才以为自己要壮烈了,心想手枪可不能留给敌人,现在情形又不一样了,女孩子嘛,当然喜欢花口撸子。
这人蛮体贴的,没批评自己丢了武器,还送给自己一把好枪。
现阶段由于勃朗宁手枪体积小、制作精良,在八路军、新四军中视为“高档”武器,一般做为中高级干部佩枪使用。
“哪里来的?”
“生日礼物。”
苏岚早将自己的生日忘了,从郝铁嘴里听说后才记起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谢谢。”
她拿着撸子左看右看,脸上慢慢带上了微笑。
刚才严肃的气氛总算是冲淡了一些,郝铁心想果然这把手枪最让她开心,比送收音机效果要好。
等到新华社开播之后再送收音机好了,现阶段实在没有什么好听的广播电台。
‘响鼓不用重锤’,自己批评她几句,她并没有顶嘴,孺子可教矣!
他脱下西服,又从腰里摘下一块毛巾,一并递给苏岚说:“你先换上件干衣裳,咱们再来说话。”
苏岚早叫湿衣裳弄得难受极了,伸手接过来,正要开口,见郝铁转身向林边走去。
咬了咬嘴唇,她躲在一个大树后面,急忙脱下湿淋淋的褂子,穿上郝铁的西装,虽然显得不伦不类,但总算是有了一丝暖意。
郝铁站在林边树荫外边,又点了一枝烟,向远处看着,等了一会儿,走回来见苏岚已经穿上西服,坐在石头上拧头发上的水。
苏岚甩着手上的水珠问道:“你怎么来的这么巧?”
天知道自己当时有多着急,车都快开得飞起来了,平生第一次爆胎,差点就坠崖了。
“我刚回到宁化镇就得到了消息,这才赶到这里来接应你们。”
“这么远的路,你怎么来的?”
女人就是心细,郝铁只好将开飞车的事情讲了一遍,听得苏岚美眸连闪。
这样也可以啊!
这人真是抗战份子,一到关键时侯就能做一些平常做不到的事情,听说开车很难的,要学很久,他竟然能开到这里来,真是太历害了!
这一刻,她有些崇拜对面这人了。
月光下,苏岚两手挽着发髻,望着郝铁说:“今天要是没有你,我就壮烈了?”
“革命,不能轻言生死。”
郝铁吐了一口烟,“‘何当痛饮黄龙府,高筑神州风雨楼’这才是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咱们不但要打败东洋鬼子,还要建立新华夏,那时在窗前赏花,雨中观荷,享受人生的美好……”
随着郝铁的诉说,在苏岚眼前展现出盛世的场景,不由有些痴了。
“你说的真好,咱们都要好好的,要看到革命胜利的那一天!”
月光如洗,洒满整片树林,这一片天地此刻是如此的宁静。
“哼……嗯……”
苏岚突然脸色苍白,捂着肚子蹲了下去,嘴里还痛得轻轻哼了一声。
正准备念一首诗增加些情意的郝铁只好住了嘴,他伸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