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城是座古城,相传周穆王赐造父于赵城,后封简子食邑,始有凤凰城之说。
郝铁装扮成一位普通百姓,脸上带着大胡子,胳肢窝夹上个旧钱褡子,像极了饱经沧桑的中年人,慢慢向城门行去。
对他来说,这个年纪并不陌生,也算是本色演出,不会让人看出什么破绽。
晋东南的丘陵一望无际,郝铁跳车后穿梭其中,像一只脱缰的野马,着实放浪了一番。
可惜,身边没有美女。
隐隐约约能从北面和东面听着炮声,全面破袭战已经开始,随着正太铁路和同蒲铁路被八路军大规模破坏,鬼子也会发动扫荡进行报复,局面相当复杂。
华北和山西的抗战局面和正面战场并不一样,这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
某一天八路有可能拔下鬼子的据点,而同时鬼子的扫荡队也可能逼进了八路军的指挥中心。
左参谋长就是在这样犬牙交错的战斗中牺牲在十字岭上,将一腔热血化为了永恒的山脉。
也不知道炮声那边情况如何,郝铁有心去看,但想着自己一个人,手上就两枝柯尔特,能济什么事?说不定还会因为不熟悉情况帮倒忙。
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利用《赵城金藏》最大限度的拖住敌人,为各边区的破袭战贡献自己微薄之力。
虽说还没到深秋,小风却有些微凉,乍来到这破败的小城,郝铁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复杂,一眼望去,这里比平遥古城还要荒凉。
秋天,真不是一个好季节。
不知是谁想要自己的命,由于摸不清楚对手身份,不好借助鬼子的力量,这让郝铁十分郁闷。
自己的行程已经暴露,在火车上是不安全了,对《赵城金藏》这样的瑰宝,他半点也不敢大意,要是有一丝闪失,就算杀再多的敌人也是亏本买卖。
现在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因为金藏才要干掉自己,情况太复杂,还是自己一个人灵活方便,也好打探消息。
赵城周围碉堡不少,端枪的黑狗子们怒目横眉地拦在城门那里,一行百姓纷纷排队,正在接受检查。
“良民证!”干瘦如棍的一个警备队员,瞪圆眼珠子,用石门造的假大盖一拨拉,怪叫了一声,吓得队伍中的一位娃娃咧开小嘴哭出声来。
年青母亲急忙捂住他的嘴,生怕惹火了黑狗子,引来一顿拳脚。
今天是中闾集,所谓市集,也只不过比平常日子多了一些人罢了,除了几个挑担卖白菜的,几个背布袋粜粮食的,走到哪里,哪里也是人少货不多。
晋东南也是很穷苦啊,看上去比晋西北还要凄凉。
昔日大集的繁华景象,随着鬼子的到来,早已成为了过去。
郝铁在城中闲逛,眼睛巡视着周围,耳朵留神地听着八方。
几位拿大枪的黑狗子正围着个烟酒摊子耍贼横。
“MD!你像泥鳅,今个看你怎么对付?怎么逃?”
一个头戴三块瓦皮帽的人,可能是掌柜的,正在低头哈腰,笑脸相陪,敬烟又划火。
这是黑狗子们出来找外饷,郝铁假装没有看见,和旁人一样绕了过去。
将小城逛得差不多了,他才钻进街西的一条小胡同,胡同出口朝北望去,一群不算小的碉堡,就像坟地里一堆馒头围着一个大坟丘,把一座七截高的红色碉堡围在中央。
望乡台似的大炮楼底层不远的地方,修盖好几排青灰色的砖平房,穿军服的,穿便衣的,男的,女的,有的走进炮楼,有的走出平房。
炮楼周围是一圈像蛛网似的铁丝网,铁丝网外面,还有一条深沟围绕着。从沟里面高高的培土来判断,防护沟既不会窄,也不会浅。
放落的吊桥,像个长长的跳板,横架在防护沟上。
这就是鬼子出入的唯一道路,资料上说赵城两害就住在这里。
缺德事干多了,自己也知道很多人想宰了自己,这两害轻易不出来,如果从碉堡出来那也是一大群人。
柳麻子和周扒皮还真不好对付,怪不得蓝小雅会提出这样的条件,郝铁边看边在脑中记下各种需要的情报。
从小胡同出来,刚迈上大路,一辆土黄色的大卡车擦着他身边驶过,汽车的风浪,把他带了个大趔趄。
一辆摩托车又疾驶过来。一个头顶钢盔、戴着宽边风镜、大背步枪的东洋兵,驾驶着摩托车。挎斗上照例架上一挺机关枪。
一辆挨一辆的军车驶了过来,滚滚的尘土,掀起了一人多高。
这是真正的耀武扬威啊!
郝铁紧迈几步又听到左后方咕嘟嘟咕嘟嘟的摩托响,离自己越来越近,回头一看,一辆摩托车像只吃人的饿狼,又快又猛地从背后扑来,像是要轧他个肉泥烂酱。
“操。”
心中怒骂一句,郝铁装成胆量极小的普通老百姓,朝旁边一跳,来了个就地十八滚,滚到公路旁的深沟沟里。
车上的鬼子把摩托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