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隋炀帝似乎只能干看着,看得着吃不着,不由得暴怒连连。
他气咻咻的坐着,举目四顾,眼神凶神恶煞,到处逡巡,仿佛在想办法;
李湛躲在铜镜后,这时瞧隋炀帝怒吼,早已经失去理智,仿佛凶兽,自己万一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这时已经不是救不救那美人的的选择了。
在隋炀帝那狐疑、暴怒的探照灯似的眼神下;
他必须自保,以防万一被隋炀帝发现,死路一条;
眼见那剪刀便在脚边。
他二话不说,也来不及细想,从地上拾起剪刀,眼见隋炀帝张望片刻后,又复撕扯,他猛地跃出。
旋即一剪子向隋炀帝的后背扎了进去。
隋炀帝这时后背未长眼睛,哪里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身后铜镜后藏有一人。
这一带,乃是绝对安全,绝未出现事故,甚至,他的那些懂事麾下,贴身校尉司马德戡、裴虔通那些将领已经刻意让那些千牛备身侍卫远远离开这一带。
给陛下营造一个幽静的寻欢作乐环境。
让美人即使喊破了喉咙也没人听见。
但谁也没料到,李湛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穿越过来,误打误撞进入了这间铜镜屏风房。
..........
隋炀帝这时一声怒吼,反手蒲扇般大手已挥出。
李湛一剪子扎进,旋即拔出。
这一剪子,原本是极伤人,但是隋炀帝的体质却与一般人绝不相同。
这货肥胖浮肿。
李湛一剪子扎进,再度拔出,也就剪子末端有些血迹,其他都是油膏肥腻。
“靠,当真是死胖子。”
他尚未来得及反应,隋炀帝蒲扇般大手已经挥到,李湛这时转身便逃。
旋即,便听得身后暴怒连连,隋炀帝大声喝叫,追了出来。
这时,四周似乎都有脚步声踢踏踢踏向这边来。
李湛此刻身上并无甲胄,逃得极快。
隋炀帝肥大,这时背部终于还是有血流了出来,滴得地上点点滴滴,万朵桃花开。
他平生绝无受伤,南征平陈、北击吐谷浑,都从未受伤;
这时一见鲜血滴流,先自慌了。背后又负痛,又不知伤口深浅,他首先担心自己创重流血不止,追了两步,眼见不及,已经是大吼侍卫。
但这时变出突然,先前他大吼大叫如狂牛,侍卫都并未打扰;
这时狂吼,那些千牛备身侍卫们也并未在意,仍旧以为炀帝不过是纵情疯狂而已。
李湛这时正是要他追出,这迷楼里,千门万户,弯弯绕极多,只怕隋炀帝自己也未必清楚这其中道道,将隋炀帝引开的远了,屋内那美人说不定便逃了出去。
他闪身便出了月洞门。
眼见得隋炀帝跌跌撞撞奔出,行动比他却是慢了许多。
隋炀帝本就肥胖臃肿,又在迷楼之中酒色伤身,这时扶着腰,做牛喘。
嘶声道:“来人,来人........”
他叫了两声,李湛见并未有人立刻过来,这时心想待隋炀帝再离开多几步,便立刻开展一次灯下黑活动,再度潜入那铜镜房中。
一来,最危险的地方绝对是最安全的地方,那里隋炀帝绝想不到他还敢潜入;
二来,李湛猜测那美人有可能知道这迷楼的出入法子,他现在无头苍蝇般乱撞,需要一个向导;
但他心念未已,只见一条人影草蛇灰线一般掠过隋炀帝身旁,这人黑巾蒙面,身材壮健。
隋炀帝惊倒在地,叫道:“护驾,护驾。”
他这时惊魂未定,死亡恐惧登上峰值,叫声几乎是竭尽全力,官兵们终于有了反应,一拨备身侍卫执着千牛刀,在千牛备身郎将裴虔通率领下张弦露刃向这边奔来。
刹那之间,局势混乱一团。
李湛偷瞧时,那黑巾蒙面的人这时已经携着长孙无垢从隋炀帝方才铜镜屋内的窗户里翻出,跃上了一片房脊。
那人身形矫健。
裴虔通及一众千牛备身卫登时也瞧见,立即分作两拨,一波前去缉拿那蒙面人,另一波则去照顾气喘吁吁、惊魂未定的隋炀帝。
李湛这时早已脱出隋炀帝视线,他躲在一个月洞门后这时倒并没有人向他这边来。
他这时也极紧张,胸腔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深深呼吸了几下,以此来平复紧张情绪,一轮深呼吸后,他感觉稍稍好了一些。
这时,他眼中忽然一亮,前面墙脚处,自己方才脱下的甲胄还在;
他惊喜不已,小跑过去,重新穿戴起来,他才穿戴毕,忽然,一只手轻轻的搭上了他的肩膀:“嘿,你在干什么?跟我走!”
李湛愕然,抬起头来。
说话的是一个年少军官,这军官看上去比他小,不过十六七岁模样,穿的服色与那些千牛备身也略相似,长得非常清秀,神色之间甚是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