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仲文营帐,气氛犹自诡异。
于仲文淡淡品茗,不时的用杯盖拨弄一下茶叶,他和长孙无垢兄妹正在等待乙支文德到来,乙支文德这时还没有来。
不过,于仲文似乎已经确定他一定要来。
长孙无垢对前线两军对垒做过精细准备,知道乙支文德对于高句丽的重要性。
知道这来的人乃是高句丽国的宰相兼极重要军事统帅。
她心中略微有些吃惊。
瞧于仲文的样子,像是于仲文事先和乙支文德有约,不然他不可能这么笃定知道乙支文德一定会来。
另外,这么重要的消息,作为慰抚使的刘士龙似乎茫然无知。
而且,刘士龙也被于仲文排除在这次会见之外。
显然,这次会见乙支文德的只有于仲文以及他们兄妹俩。
长孙无垢心中骇异。
于仲文气定神闲,他身经百战,作为百万大军的统帅,本应该身上充满杀气,神色之中不怒自威才是。
她父亲长孙晟都有这等杀气。
但是她在于仲文身上没有察觉这凛冽的杀气。
她隐隐感觉,这个于仲文可能要加一个大大的引号,或者这里面有很大的猫腻。
于仲文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贤侄、贤侄女儿,请饮茶!”
长孙无忌端起了茶杯,长孙无垢见无忌饮过,便也端起了杯子;
............
帐外,李湛正在和白士让闲聊,闲聊之中,他才明白,白士让是他穿越过来之前这具身体李湛本尊的死党;
两人自幼一起长大,又一起当兵;
不过,鉴于隋炀帝近期对于权贵们有些不感冒,预备改革兵制,从各军营抽掉了一部分人补充到千牛备身的队伍里;
李湛便是这一次被抽调进入的。
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不见。
了解到这具身体过去的一些事情,李湛倒也开心,他穿越之前的这具身体活到这么大,多多少少也有些资源;
比如,眼前的白士让便是资源;
从白士让口中听罢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件怪事;
“你真相信只是演习?”
白士让皱了皱眉。
“看上去不太像,不过,大将军看上去似乎又没什么!”
李湛:“万一,我跟你们于大将军发生点什么?”
白士让愕然:“你们能发生什么?”
李湛:“这你不用管,你是站你死党我?还是站大将军?”
白士让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神色。
“大将军可以有很多个,但是同乡兼死党只有一个!”
李湛大喜:“你麾下多少人?”
白士让:“我是帐内直荡校尉,麾下三百人。”
李湛:“行,够了,到时候听我号令;”他想起什么,“我有一笔横财要发,你做好发财准备!”
白士让大喜,擂了他胸口一拳:“好兄弟,有福同享!”
两人正说笑间,帅帐内一名军士趋出,行到李湛身前。
“大将军有请!”
李湛随着那军士跨入帅帐;
他一进去,便已觉不对;
长孙无垢俩兄妹的眼神仿佛老僧入定,坐在那里不言不动。
两人神情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浑似泥塑木雕;
他轻轻喊了一声:“无垢?”
长孙无垢绝无反应,长孙无忌更是恍若未闻;
李湛骇然,他这时已大致推定。
“这个于仲文,定然是假于仲文,真的于仲文与长孙家有通家之好,必不会如此对待长孙兄妹。”
当下,他似乎已别无他法,唯有擒住他,再做道理,而且要快,否则必将贻误大事。
于仲文这时见他呼唤长孙无垢,微微一笑。
“我帮你叫!”
“贤侄?”
他这一声音量足够大,但长孙无忌依旧毫无反应,他依旧神色呆滞,怔怔的坐在那里。
于仲文面露微笑,又朝着长孙无垢叫了一声。
“贤侄女?”
长孙无垢也似充耳不闻。
于仲文哈哈一笑:“叫了,他们俩都没反应!”
两人都似被于仲文施了定身法一般;
李湛这时脑海中飞速运转,口中道“大将军,你把他们怎么了?”
于仲文淡淡一笑,放下茶杯。
“我警告你们什么都不用做,你有人质在我手里?”
“再说了,现在里里外外,全都是我的人,你怎么跟我斗?”
他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沓图画。
他随手将图画抛出,图画在空中忽然一分为三,分别坠落在李湛、长孙无垢和长孙无忌的案几上。
这份腕力精准,力道控制,已足以证明,这位大将军的功力不简单。
但他的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