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已忍不住现身。
月洞门边拐过两个人来,人尚隔了数十百步,李湛已经感觉一股威压。
这是李湛再一次有这种感觉;
旋即,他就看见了李世民,英俊挺拔,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目蕴秋水,眉含远山,英气逼人。
李世民身后还有一个少年,这少年面如雷公,豹头环眼,手里拎着两铁锤,鼻孔朝天。
李湛初见李渊的时候,与李渊石桌对坐,侃侃而谈,就像面对普通一中年人。
这时,面对李世民,和面对李渊的感觉完全不同。
这是他第二次见李世民,和第一次见感觉又不一样,第一次在辽东城,那时李世民行色匆匆,他们交道的时间并不久。
但他知道这一次,他们待的时间会比那次要久一些,说不定,这一次与李世民还会直接有智商、身手的碰撞。
再见的感觉,依然还是不错;
李世民仿佛一个不需要名片,不需要介绍的人。他只是普普通通的站在那里,你便知道,他就是李世民。
如假包换。
那是一种气质。
一种突突突往外冒,天地都遮不住的气质;
他站在那里,渊亭岳峙,万物仿佛都失去了颜色,唯有他超然出尘,遗世而独立。
难怪,难怪蒲山公李密那么骄傲的人,见到李渊,傲色不减,见到李世民的时候,说了一句由衷佩服之言。
“不如是,何以定祸乱乎?”
也难怪,长孙无忌会这般在意这门亲事,长孙无垢即便是退婚,也要郑重其事!
如果这个人是自己未来的敌人,那势必也是自己最为强大的敌人!
李湛想到这里,倒也不惧,心中忽然生发出一股豪气;
他有钱,而且是一等一的财富,他这时倒也气势盈溢,尤其,长孙无垢如今是站在他这边的。
李世民这时也微微一怔,似乎感觉到空气中李湛的些微变化。
但他也只是看了一眼,旋即脸罩寒霜,向长孙无垢走了过来。
望着那个身影极其熟悉的女子,叫了一声。
“无垢?”
长孙无垢这时站了起来,不卑不亢:
“世民——”
李湛原以为自己心里会对这一幕会起些波澜,但此刻他的心中反而平湖一般,古井不波。
他相信长孙无垢,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姑娘。
也唯有这般有大胸怀,爱国爱民侠之大者的姑娘,才能在李世民与自己之间,能保持那份真我。
他和长孙无垢的感情,是通过近日来,朝夕相处,日渐情深,自然而成;
他相信这种情感的稳定性,远比一纸婚约,父母之命的更好!
况且,李渊方才要让长孙无垢自归门墙才可议婚,这话长孙无垢听着也不爽。
现在,他倒要看看,李世民如何应付这局面?
.........
李世民这时似乎已经情不自禁,大踏步向前,向长孙无垢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
只是,却抱了个空。
无垢向后退了一步:“世民,站住,我有问题要问你。”
李世民怔住。
婚约缔结之时,长孙无垢曾经对他无所拒,温婉,展现一个女子所有的温柔。
现在,他第一次在长孙无垢的脸上看见了“拒绝”的神色,看见了凛然的样子。
李湛见长孙无垢不让世民拥抱,心中窃喜。
他现在抱着无垢,几乎只要是私下场合,无垢从不拒绝。
两相比较,他自然是已经胜了一筹。
长孙无垢目光炯炯的望着李世民。
“唐国公要让我自列门墙之内,方可与你家议婚。”
“现在家父过背,舅父官职低微,职不过九品,与你国公之家,皇亲国戚、官居一品比起来,齐大非偶!”
“我们这婚约,是议?还是不议?”
长孙无垢义正辞严;
她这一席话出来,空气中登时变得严肃;
李渊这时在一旁,脸上微有愠色,咳咳咳,又咳嗽了几声。
然后,他清了清喉咙:“无垢,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家大儿建成娶妻,乃是荥阳郑氏,钦定四大门阀之一,你若长孙门阀尚不能入,只是寒籍......”
他皱了皱眉:“寒籍岂能为世民正室?”
“你愿意做妾么?”
“妯娌之间你能抬起头来?”
“你现在是孩子,还什么都不懂,我是为你好,过几年,你长大就懂了,不要意气用事!”
李湛这时站起来,冷冷一笑,对李渊的这番话甚为失望。
“我还以为唐国公是何等的英雄,唐国公的祖上李虎,只不过是贺拔岳麾下一个普通将领而已,又何来门阀?”
李渊目蕴怒色:“本家兄弟,这是我国公府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