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提出的要求，李湛拒绝。

李密长太息，脸上都是绝望的神色。

“足下不欲随行，欲远走他方耶？”

李密人精，自然已经看出来李湛心有所系，也看的出来李湛留不住，最是人心留不住，何况李湛。

只是李湛这一走，杨玄感更加势单力孤了。

李湛劝道：“法主，你跟我走吧！”

他反过来劝李密，他当然也知道李密绝不可能跟他走，所以，他的邀请也显得略客套，李密果然拒绝了。

“楚公以士待我，我岂能以难去之？”

他满腹的胸襟抱负，直到这次随杨玄感起义才颇露雄才一二，虽然杨玄感最终不用，但杨玄感终究还是给了他机会。

更主要的是，杨玄感如今对他当初的中策——进军关中已经决定采纳。

在这种情况下，他更不可能走，无论是从朋友之意，还是从其他的什么方面，何况，他也觉得李湛的邀请不真诚。

李湛这时喟叹不已。

他觉得李密即便不跟自己走，也可以另谋良策。

“法主，进军关中，以图宏图霸业诚然是好计，但非秦皇、汉高、宇文泰之才，虽得关中，无益也！楚公非才，纵得关中亦不能守！君看刘裕寄奴如何？雄才远过楚公，虽得关中，终不能守，何况楚公？”

李湛说的这几句话有些打动李密。

他情知李湛说的是实情，占据关中是好计，但是守关中打基础，然后争天下那也得是雄才才行，楚公刚愎自用，如何能够！

他仰天太息，良久。

“李湛，你说的对，但是我还是没办法抛弃楚公，我愿尽我最后的力量，若天命助我，我当不至浪死，日后还有机会！”

李密决心已定，李湛情知他心如金石，很难说动，当下点了点头。

他决意给李密一点信心。

“法主，亦无多忧虑，法主他日当名动天下，天下群雄争附之，隋祚必亡！”

李密点点头，道：“谢谢，我亦自知终有此一日。”

此时临别之际，两人其实都不自禁有些惺惺相惜之情，毕竟二人都是互相懂的，很多事两人意见都甚相和。

李密这时也不再劝李湛留下，毕竟危邦不入，乱邦不居。

李湛已经决心离开，便不可能随杨玄感去关中。

...........

除了李密之外，李湛还有一个人想偷偷的带走。

他想带走的是韦珪。

他需要保护韦珪的安全，春风一度，对他来说也算念念不忘。乱军之中，万一把美人给弄没了，那可是得不偿失。

他甚至想邀请韦珪和他一块儿到汉中去。

但是想想身侧长孙无垢火眼金睛，这件事他还得慢慢来。

有一个办法，就是让长孙无垢主动提出来。

而在韦珪那一方，他知道情况确实并不乐观。

韦珪现在的滋味也不好受，郁郁寡欢，李子雄和丈夫李岷现在对她都看守的极严，两人虽然没同杨玄感公开翻脸，但是私下已经离心离德。

杨玄感派遣李子雄去守黄河。

两个人也特别扯皮，李子雄赶脚杨玄感是把难剃头的地方让他搞，李子雄对杨玄感说，这么重要的地方应该杨玄感亲自去守。

这样，全军将士才放心，谁都明白守御黄河的重要性。

两人为这事儿又拌嘴，结果是各派一半兵力，两人轮流着三班倒前去执行，执行的方略啥啥也都不一样。

这么一闹，黄河自然守不住。

很快，就被屈突通给突破了。

于是，杨玄感正式面对三面作战。

之前，几乎百战百胜的杨玄感军这时开始频频败北。

而且是一而再，在而三的败北，守御黄河的将士抵挡不住，败退回洛阳城下，败军的气氛感染，洛阳城下的将士也奔溃。

杨玄感分兵去抵挡屈突通，则洛阳城内的樊子盖从城内杀将出来。

还有一旁从长安来的援军卫文升。

乒乒乓乓一顿打，杨玄感完全坚持不住。

李密没奈何，只得从中调和弥缝，修补两人的裂痕，并再次向杨玄感提出取关中。

并且，李密还提前联系了杨玄感老家华阴县的一些杨氏家族子弟。

这些人纷纷请愿，愿意当杨玄感入关中的向导。

杨玄感这时屡败，不由得心动，于是听了李密取关中的建议。

然后，又请计于李子雄，李子雄经过李密多番相劝，也表赞同。

“洛阳的援军到了，我军屡败，不可久留。直入关中，打开永丰仓，以赈济穷人，三辅可指挥而平定。占据粮仓，再向东争夺天下，这也是霸主之业。”

杨玄感见李子雄赞同，当下大喜，遂颁下军令，克日出发，前往长安。

...........

杨玄感的军令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