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刘威领着秦睿进来。刘健坐在太师椅上,假装低头写着东西,只是悄悄的斜眼一瞧,看到秦睿肩上蹲着一只雪白的狐狸,手里拎着两包随处可见的点心,心里就有点生气,自己堂堂礼部尚书,缺你这两包点心?然后就装作没看见,继续在桌上的之上写着。
刘威一见自己带人进来,老爷一言不发,这不符合老爷以前的做派啊,傻眼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而秦睿站在刘威身后,四下打量着刘健这间书房,眼睛猛地一亮,目光盯在博古架上,便移不动了。只见那博古架上摆满了各色瓷器:有青花瓷,还有斗彩瓷,还有个炉子。“不会是宣德炉吧?这东西要是拿回家藏个几百年,子孙后代分分钟就是亿万富翁啊。”秦睿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看看这青花胎釉精细,青色浓艳,胎型浑厚,纹饰优美;看看这斗彩胎质柔糯细腻,釉质光洁莹润,器型小巧秀美,色彩艳而不俗;看看这宣德炉,造型古雅浑厚,宝色内涵珠光,外现澹澹穆穆。
“打劫,一定要想办法打劫。”秦睿耍起了小心思,心里不断的盘算着。
三人就这么着僵持着,直到刘健实在装不下去了,假装咳嗽了一下,刘威才回过神来,赶紧打破这尴尬局面,“老爷,秦公子到了。”
刘健终于深吸一口气,抬起头,一副很有欢喜的样子,说道,“呀!赶快给贵客上茶,再拿些糕点来。来来,秦公子请坐。”
“多谢刘公,一点心意,望大人不要嫌弃。初到大明,不知礼节,还望海涵。”毕竟已经知道了刘健的身份,就不能装傻充楞,关键自己也不知道大明的礼节,只能用不知者无罪这个理由来搪塞刘健了,顺手将点心放在了长桌上,自己则坐在了刘健对面的圆椅上。
“秦公子客气了,没想到秦公子也这么世俗。”刘健话很直白,颇值得玩味,“不知秦公子前来,所谓何事。”
“估计今天要办的事难了……”听着刘健语气不善,秦睿心里有点发虚,心中一番哀嚎,“不是说弘治朝众正盈朝吗?难道这老头也是个贪官?”
“呃……”秦睿不知道如何开口,真在此时,刘威捧着两杯刚刚冲好的茶水端了过来,分别放在两人面前,然后站在了刘健后面。
“秦公子,请。”刘健脸露微笑,右手摆了个请的姿势,然后自顾自的端起盖碗,打开杯盖,轻轻的吹着茶水,带着戏谑的目光看着吃瘪的秦睿。
“不瞒刘公,今日前来实有一事相求。”秦睿左手端起托碟,右手拿起碗盖轻轻的抚着水面。“刘公知道,我自海外而来,无名无分,另外我有一徒儿与其母久居深山,也是无名无籍。近期我与带我徒儿到大明腹地游学,必须持有路引,所以厚脸相求大人能否相助。”
刘健呷了口茶,呼了口气,沉默了片刻,“此事倒也不是很难,我可以手书一封给天津卫所的主官,让他们帮你办理一下户籍和路引。只是……”
听话听音,“不是很难”就是难,若是想要不难,就要有交换条件;“只是”就是条件合理,就没有“只是”了。虽然没做过官,但在后世,头条上那些博主分析《潜伏》、《雍正王朝》、《康熙王朝》、《大明王朝1566》中的官场话术,能给你分析出花来,头头是道的。
秦睿瞬间理解刘健的意思,直接摊牌,不准备拐弯抹角了,“好了,刘公,咱们也别迂回曲折了,刘公但有所差,秦某当尽力而为。”
秦睿的直白倒是让刘健吃了一惊,官场有官场的潜规则,请托办事没有人会将话说满,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是谨慎,怕被人抓住把柄,说话都是含糊其词。秦睿的直白让刘健再一次发现两者不在一个规则之内。
“近日,左都御史马公上书劝谏皇上停修万春宫。”刘健手捋胡须,目露精光,慢慢的说道。”
“呀,搞基础建设啊?好事啊!”秦睿一听修宫殿,这在后世妥妥的基建拉动经济的操作啊。
刘健因被秦睿打断,心中不喜,但并没有显露出来,只是继续说道:“马公言三大营军多内直执事之人,比修皇亲宅第及公主茔宅及库藏仓廒,已用一万一千余矣,且连年民困于征求,军困于工役,今各处灾异频仍,土木之工宜少息以谨天戒。不知秦公子对此有何看法。”
刘健一番文言文,听得秦睿云山雾罩,慢慢的分析了大致意思,终于明白了,这当今天子使用三大营的兵来给皇室修屋、修坟、修府库粮仓,当免费劳役。当兵的不保家卫国,却被用来当免费劳动力,这是准备当大明版建设兵团?准备学南泥湾的三五九旅?问题是三五九旅有强大的精神信仰,这大明版的建设兵团有吗?昏君啊,历史兔老师讲课题目《大明帝国之弘治中兴》有误导之嫌啊。
“杀鸡取卵,弄巧成拙啊!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秦睿轻叹了一声,低声说道。虽然声音不大,但却被刘健和后堂的孙公公听得真真的,刘健心中大骇,哪有臣子如此毫不避讳,直言犯上;而孙公公有种想冲出来抽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