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着手指头算起来:“你想想,火纸、香烛、神像要买吧,对联、福字、窗花、灯笼也要买吧,还有其它杂七杂八的,我们拿不回来的。”
“……”
“有道理,待会儿我赶上牛车,载着你们去买。”
“好啊好啊,正好你带着我们再逛一圈。”
四人说笑着,没过多久,就有一阵阵苍老的吆喝声由远及近。
“卖~酱油嘞~打好醋~”
“……”
“卖~酱油嘞~打好醋~”
“……”
只见一个黑脸老汉赶着驴车慢慢走了过来,板车上是几个大桶,远远看去,仿佛都能清楚地看到桶壁上的黑色油污,嗅到若有若无的酱油的咸鲜味。
“师傅,这里。”
王素素招招手,那老汉立即停止吆喝,把驴车赶到了这边来。
“哦,是卖野猪肉的啊,原来你们是一家子,俺来的时候还想买几斤来着,就是全是瘦的了。”
老汉露出满口黄牙笑道,而后从驴车上跳下来:“下午卖的怎么样?”
“还行吧,降了降价,快卖完了。”
陈凌说着走到驴车跟前看了看,板车上好几个桶,酱油和醋分着两三种,颜色味道各不一样,价格也都不一样。
“看来是挣到钱了,来,挑挑吧,看看要哪样。”
老汉把一个个盖子打开,一股浓浓的酱油咸鲜味混杂着醋酸味就扑鼻而来。
陈凌俯身凑近,仔细闻了闻,便挑出来想要的酱油醋。
“就这个吧,我闻着这两样酱油醋味道不赖。”
“哟,你这后生有两下子啊,一挑就都挑了最好的。”
老汉竖起大拇指,把桶侧挂的小木牌给他看,标的价格果然是最贵的。
陈凌笑笑,转身问秦秋梅两个:“你们呢,来挑挑吗?”
“不挑了,就按你的来。”
两人说着,便把手上的壶递给老汉,“我们三家子都是打一壶酱油,再打一壶醋,要的这么多,你得给实在点哈。”
现在这年月,酱油醋还有粮油,都是大宗的来,零散的走,裸买裸卖,也没什么包装。
他们打这一壶的酱油醋,能吃两三个月不成问题。
而其他人家,普遍都是啤酒瓶大小的一玻璃瓶就行了。
这一对比,他们可不都算是大客户了嘛。
“放心,绝对实实在在的。”
老汉嘴里应着,便把漏斗套进陈凌身前的壶口上,而后从桶内取出个竹子做的提斗。
这提斗有些年头了,在长长的竹柄上还系着绳头。
只见老汉把提斗伸进盛装酱油的大桶内,熟练又麻利的一提溜,那提斗就灌的满满一斗酱油,再往漏斗里一倒,酱油就顺着漏斗流进了白色的酒壶中。
一提斗接一提斗……
随着“咕嘟嘟”的酱油流入壶中的声音不断响起,白色的塑料酒壶也慢慢变被染成了黑红色。
打完酱油再打醋。
他们三家打完,付完钱后,周围已经围过来许多拿着酱油壶、醋瓶子的人,谈笑着说着话等着打酱油。
可不是么,这到了年根底下了,煮肉烧饭包饺子,哪样能少得了酱油呢?
……
“打~酱油嘞~卖好醋~”
下午三点多,陈凌卖完野猪肉,带着王素素三个去集上置办年货的时候。
卖酱油的老汉还在沿街串巷的吆喝着。
听着渐行渐远的苍老吆喝声,陈凌哼着小曲儿,带着三个女人在集市上走走停停,牛车上的东西也多了一样又一样。
常言道:过了腊八就是年。
但实际上,到腊月二十以后,年味才会一天天的浓郁起来。
到了腊月二十的这一天。
大早上村里就都热闹哄哄的,炒瓜子,炒花生,崩爆米花,果然是年味越发浓郁。
这天,陈凌家里起的却不早,九点才起床吃饭。
也没做啥正经早饭。
王素素只是把家里的核桃仁混着白芝麻用擀面杖擀碎,入锅炒熟,然后再和面烙饼,烙了几张核桃饼。
小两口吃着香喷喷的核桃饼,喝着热羊奶,就守在桌前拿着纸笔算了笔账。
到年底了,年货置办上了,其他的也没啥要花销的。
今年的收入和花销也该粗略的算一遍了,怎么也得大致做到心里有数。
这在小媳妇看来很重要。
陈凌没啥意见,就陪着她算。
算完账后,王素素还挺满足的。
因为建农庄的花费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多。
而半年来家里鸡鸭蛋卖的钱,却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农庄建完后,多养点鸡鸭,是不是就能再翻上几番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