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城那边下矿的工人陆续回家了,路上小心点,很多村子知道那些工人揣着钱,劫道的多。
每年冬三月都是这样的,回乡的工人很多。
在王八城赚了钱,冬三月里他们这边的气候比较适合建房,就回去自己准备建房。
比如河流水位浅了,有的地方露沙了,就可以免费拉两车沙子。
或者挑一根合适的大梁什么的。
相比起辛苦的下矿,这也算是歇息了。
陈凌他们县下面的村子,去王八城下矿的人是很少的。
能去外面打工就去外边打工,能去黄泥镇场子里上班就去上班,哪怕白天黑夜颠倒的,也比下矿好。
王八城那边的矿场不是一般危险。
那边的地质本来就不太行。
之前小鬼子在那边找矿,找到了也没敢轻易开采。
当然后边小鬼子也没机会了。
就留了下来。
开采了这么多年,那边也越来越危险,每年死不知道多少人。
再加上他们那边的矿用炸药太猛,崩山就是胡乱的炸,下了矿后,说塌就塌了。
就算不塌陷,那每天下矿时间长了,身体也熬不住。
听小绵羊说,苦柳县沿河大道那边有个开饭店的,就是下矿时间长了,肺里落了病根,每年秋冬就要闹,天天输液。
据说当年下矿的时候也是,白天下矿,夜里去吊瓶子,一边输液一边睡觉。
这种辛苦,一般人是熬不住的。
钱是拿命换的。
不到了那个地步,没人肯让家人去王八城干那个的。
但王八城的矿上又从来不缺工人。
每年各个时间都有人从各个县里村子里找过去。
好的一点是,给钱痛快。
坏的一点是,最短干七天,不能一天一结。
主要是陈凌又想起来大表哥的事,只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今天去王八城还算顺利的。
去的路上,一路顺风顺水。
回来的路上,也算安稳。
虽然碰上了那些下矿工人搭乘的客车,也碰上了劫道的。
不过那些劫道的人看到是他,很多远远就退开了。
他上次带老虎在那个镇上露了脸,有人认得他,就没拦。
当然,也都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任他过去。
连带着那些客车上的工人也沾了他的光。
陈凌见此也没有多管闲事。
反正世上的事哪里说得清呢。
到了村里,把建材卸车,洞天堆放的存货也全丢出来,不然一拖拉机根本不够。
他早上出门比较早,开的又快。
现在卸完还没到中午呢,就又马不停蹄去拉竹竿,顺道去找老巴说让他打听人的事。
现在这个年代就别想着刚打听,当天就有消息,都是得等着,最少也要三五天才有准信。
大妮儿是自己人,这一辈子的事,确实是不能只能听媒婆说的。
等拉完竹竿回来,时间也不晚。
回家吃好中午饭,陈凌就去大队一趟,打开喇叭开始喊人。
建材齐全了,那再往后拖就没意思了,直接说干就干,下午开工建大棚。
一听说陈凌终于要开工建大棚了。
村里的小年轻很激动,入冬了没怎么干活,去山里也不敢往深处走。
整天抓兔子也挺没意思,还是凑一块干点活,热闹热闹,还能吃吃喝喝,多好的事。
主要是能连续几天吃吃喝喝。
那干活也有劲啊。
于是几乎是陈凌刚喊完,就有一帮子人呼朋引伴起来,而后乌泱乌泱的聚在一起,跟游行开大会似的往村东麦田去了。
陈凌这时候刚回到村里这个家,真真和睿睿正在这边喂二秃子。
既然要把两只老鹰让余启安先帮忙养着,那就把二秃子也弄过来得了,有二秃子作伴,它们就不闹腾撞笼子了。
不然这竹笼子,是捆不住老鹰的。
竹笼子连某些大鹦鹉都困不住,别说鹰喙更加厉害的老鹰了。
但二秃子守着,它们就会很乖,老老实实地待在竹笼里。
这样就很好。
“真真,你去赶集,也不知道给哥哥带点吃的,哥哥白给你训乌鸦了是吧?”
余启安也换了身干活的衣服,准备去给陈凌帮忙。
就是语气还是很不着调。
睿睿听了,一下子噘起嘴巴,挥手就抡了过来:“打你!”
余启安顿时委屈的不行:“我就不能说话了是吧?”
王真真刚要说的话一下子咽了回去,咯咯的大笑起来:“启安哥哥你完了,有睿睿在,你还真就别说话了,惠宁嫂子说得没错,谁让你老逗他的,他就是看你不顺眼。”
陈凌在厨房收拾蒸屉,毕竟今天晚上还是得在这边蒸馒头、炖牛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