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的渴望了么?
如此,自己该如何处之。
他自认为并不在乎权利,他在乎的是权利带个社会的改变。
诸如万历初年的京察,诸如现在试行的一条鞭,诸如自己对军事的改革,这些都需要在权利的掌控下进行。
他尤其记得。
隆庆二年,自己写的《陈六事疏》。
省议论、振纪纲、重诏令、核名实、固邦本、饬武备。
到万历元年自己得得以施展心中的抱负。
那不紧紧是四年,而是整整三十九年。
从嘉靖十五年开始,自己才十二岁,那个时候就励了大志,要精忠报国。
四十余年的风风雨雨,才换来今朝的成就,期间的艰辛,又几人能知,期间的酸楚,只有默默承受。
而如今,改革正值关键,怎能半途而废。
此时的张居正脸色凝重。五官甚至有些扭曲,他还是克制了自己。
君子处其实,不处其华;治其内,不治其外。
张居正松开紧握的拳头,手上的青筋血管随之消退。
如果皇上只是因为在衣食住行方面不满足,那么自己是不是应该想想办法,毕竟现在太仓多少还有点银钞。
想想也是,自己的孩子不也是成天的闹自己么。
自己是不是对皇上太过苛责了呢。
张居正第一次这样质问自己。
也许是吧。
当想到改革,他不得不又从新硬气心肠。
无论如何,都要保证改革的顺利。
任何阻拦都要化为灰烬。
看来得找老朋友商量一下了。
张居正起身,活动下僵直的身体:“什么时辰了?”
门外应声:“回阁老,末日过了好半天了,饭都热了几回了。阁老您看。”
张居正也没想到,自己一思考就这么久了。
于是朗声道:“饭就不吃了,给我续壶热茶吧。”
“圣旨到”一声尖锐的嗓音打破下午的宁静。
张居正一抬头,便看到站立门口的冯保。
“正想着找你,你就来了。”张居正说着迎了出去。
冯保忙还礼:“老先生吃饭了没有。”
见张居正不搭这茬,就知道他没吃饭,于是接着说道:“今天文华殿的事,我实属不知,阁老勿怪。”
张居正也清楚,便点点头。
“不过”冯保顿了顿。
“不过什么?”
“不过皇上回乾清宫可是发了大脾气。”想想那时的情景,冯保浑身战栗。
“哦?因为衣服的事?”张居正沉声问道,看冯保点头,他心里有了底。
“不过”
张居正皱了皱眉头,不悦一闪即逝,今天冯保怎么了,说话磕磕绊绊,端端续续。有话不能一次说完么。
“是也不是。”
这回轮到张居正诧异了,这叫什么话。是就是是。又怎么不是。
看到张居正问询的目光,冯保也就如实的说了。
张居正听了,眉毛上跳。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不是来传旨的么?”
说着张居正跪在屋中间。
“老先生且慢,还需等殷正茂。”
张居正猛的抬头,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