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府大厅,已经有数人等在那里,一个白发苍苍,精神抖擞的老人坐在首位上,一双眼睛清明锐利,不用任何言语,一种从容不迫,杀伐果决的威严与生俱来。
看到他,一种从心底升起的敬畏油然而生,沈落不由的肃然起敬。这是一名征战沙场数十年的老将,他们的这种风骨不是任何人比得了的。
即使沈落前世身为杀手,但是她也是有着自己的底线,非大奸大恶之人,尤其是南王这种为国家征战四方,将一生都献给家国的人物,在没有威胁到她的利益之前,她绝不轻易下死手。
没有谁生来冷血无情,六亲不认,也没有谁天生喜欢杀伐与血腥,即使经历了组织残酷的训练,但是沈落心底深处依旧执着的保持着那颗初心,很显然,这一点无疑是致命的。但是她的实力却让组织任何人不敢轻易招惹她。
沈落一向奉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还之。
所以当那个男人残酷自私的一面暴露的时候,沈落毫不犹豫的拉他一起去死。
收回前世临终前的那段记忆,沈落将目光重新落向大厅,除了坐在首位上的南王外,下首另外还坐着一对夫妇。
男的大概四十来岁,容貌俊朗,身上透着一股儒雅清逸的气息。他旁边的那名妇女大概三十五六,保养得宜的容貌清秀脱俗,浑身上下自然流露的气质显示出她出身名门的教养,举手投足间雍容华贵,绝不柳氏哪种刻意表露出来的尊贵可以比拟的。
沈落在心底将南王府的人脉关系过滤了一遍,立刻就猜出了这两人的身份。
“岳父大人。”率先走进大厅的言诚侯脸上挂起一抹得体的笑容,朝着上首的南王拱了拱手。
南王放下手中的精致的茶杯,掀了掀眼皮,不咸不淡的道:“我女儿早已逝世多年,如今侯爷也是位高权重,娇妻在侧,你这声岳父大人本王可担当不起。”
“咳咳。”坐于下首的中年男人握拳放在唇角轻咳了两声。
南王没好气的瞥了他两眼,“怎么,你觉得我说得不对。本王打雁从来都没失手过,如今却反被雁啄了眼,难不成还不能抱怨两句。”
沈落眼睛微微一亮,她这位外祖父挺有个性的,不过,她喜欢!
落后众人数步走到大门口的柳氏正好听到这句话,一刹那间,脸上颜色变幻莫测。虽然上京那些世家名门的夫人都给她几分面子,认为她胸怀宽广,善待自己姐姐的孩子。
但是这几年明里暗里她还是听过到不少的奚落,最多的莫过于她趁着云卿病重时,勾引自家姐夫,实乃忘恩负义。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后悔。
身为南王府的养女,柳氏很清楚,她的出身没云卿高贵,自然不可能嫁给言诚侯那种贵胄,所以她不得不为自己谋一条出路。她柳新筠要嫁就要嫁那种手握大权的高官贵族,如何能嫁给那种低俗到骨子里,日日为生活奔波的低贱之人。
云夫人眼尖的瞧见门外的柳氏,面上的神色不变,却是朝着南王轻柔的一笑,“父亲,回来的路上你还念叨着想要快点见到落儿,如今人到了面前怎么反而被您晾在一旁了。”
见所有人的目光一致落在她的身上,沈落也不矫情,大大方方的见了一礼,“见过外祖父,舅舅,舅母。”
南王微微一怔,似是没适应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的朝沈落挥挥手,笑眯眯的道:“外祖父这儿没这么多礼数。来,落丫头,到外祖父这儿来,让外祖父好好看看有没有人亏待你。”
面对着这个老人慈祥关切,不掺杂任何算计的笑容,沈落心底流淌过一股暖流,突然觉得自己其实也是幸运的,前世她从未体会过被人关心是一种怎么的感觉。
这一刻,孤寂了二十多年的心放佛注入了活力似的,让她忍不住去亲近这个老人。
“父亲。”柳氏走到言诚侯的身旁站定,恭敬的福了下身,关切的问道:“从西北赶回来,少说要半个多月的路程,不知父亲身体可还好。”
南王却是不理会她,一双眼睛依旧停在沈落的脸上,唇角笑意慈爱而温和。
柳氏狠狠的咬了下牙,但是却没那个胆量甩脸色,只得僵笑着站在一旁。
“我有外祖父做靠山,自是没人敢亏待我的。倒是外祖父回京已经好几天了,落儿却迟迟没来拜访,反到惹得外祖父忧心忡忡,真是有些惭愧。”沈落垂眸看着被握住的手心,淡淡一笑。
“是吗!”南王抬头瞥了言诚侯夫妇一眼,轻哼一声道:“可外祖父怎么听说,前几天晚上你遭到刺杀,整个侯府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当时夜色已深,侯府所有人都已经入睡,有天煞楼的杀手潜入宜雨轩,前院的人得不到消息也属正常。”沈落淡淡一笑,不紧不慢的道:“更何况,我这不是没受伤吗。”
中年男人云长行不疾不徐的端起茶杯饮了口茶,神色漫然,语气透着一股凉意,“你现在是没事,可你若是真的有个损伤,有些人就得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