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彻运使法力,掀起阴风,将黄纸吹拂在半空中。
七道血符,除去被九幽焚神阴火焚去的一道,还剩下六道,一具棺材前面摆着一道,可谓是相当公平。
每一道血符上面都画着一张狰狞血眼,栩栩如生。
“看得出来是什么吗?”
朱彝摇了摇头。
玄门所谓符箓,讲究的书以神文,可沟通天地,能演化神通。
而眼前的血符,更像是一种图腾。
“沈家的这些尸妖,是被人可以造出来的?后来因为暴露了,所以被人加以灭口?”
“大胆点。我甚至怀疑当年的那场瘟疫也是有人布局。”
苏彻将九幽焚神阴火施展开来,把剩下来的六道血符尽数焚灭。
那人留下这样的邪物,绝不是养出来几个尸妖这么简单。
“去叫外面的衙役们进来。”
“大人看出什么端倪了?”朱彝看着苏彻,也渐渐理解了陆柏的选择。
“差不多。”
眼前的这位苏公子,除了靠山够硬,心思也是细致的。
朱彝自问若是易地而处,或许能发现尸妖身上的端倪,但是这些血符必然会被自己错过。
说不准就被人引导到另外一条路上了。
“地底下有东西。”
“有东西?”
苏彻点了点头。
七枚血符被九幽焚神阴火焚灭之后,自己的灵觉又有了新的感应。
一股邪气从地下冒了出来。
如果自己灵觉感应没有错误,那东西应该就在这间大厅正下方不足一尺的地方。
那七枚血符的作用,应该是布置在这里用来隐藏那东西的。
苏彻袖中飞出一团黑雾,那黑雾在厅堂之中渐渐凝为实质。
“谨遵幽君诏令。”
双面鬼将单手持盾,恭敬地行了一礼。
“下面三尺,开挖。”
“遵法旨。”
它一振铠甲,张开蒲扇大手,将地上的砖石土壤一点点挖开。
好家伙。
朱彝心里暗暗称奇。这位理刑大人,又是阴风,又是鬼火,现在有招出一员鬼将。
十足的邪道妖人做派。
鬼将低着头,不断开挖,不多时,便挖出来一口大瓮。
上面盖着一块圆木板,贴着各色各样的符纸。
此物一现世,朱彝便连退数步,他睁大了眼睛望向苏彻。
“大人,这”
这大瓮里面不知封着什么,不过邪气却是源源不断的从缝隙里露出来。
这恐怕就是那更夫老秦身上邪气的来源。
苏彻心里大概有了个推论。
某个人将这口大瓮放入这老宅地下,做了某种布置。时间日久,这里面的邪气外露,将停尸于厅堂之上的尸体全部染化成了尸妖。
老秦没少过来潇洒,一来二去也就沾染上了这里的邪气。
然后就是被自己看出端倪,那人来了一手壁虎断尾,果断将这里的首尾摆平。
做出这布置的人应该还在天安县,就在自己身边。
苏彻看着眼前的大瓮,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大人,这东西如何处置?”
朱彝担忧地看着大瓮,此物透着一股邪异。
“那人辛辛苦苦这么久,绝对不会只有这一件事。”
现在苏彻非常确定,自己应该是不小心撞进了别人设下的局里。
眼前这坛子里面不管装的什么东西,都是那人苦心积虑谋划的一部分。
只是不知道对方用的是哪种手段。
接下来又要怎么处理。
苏彻想到这里,就愈发想念郁离子。也不知道黄天道宗门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这位老师情况又如何。
自家说起来是名门弟子,修为进步飞快,可说到底还是个新丁。
当年听郁离子讲过,修行人之间的比斗,拼的不仅仅是修为,技术、法器、周围的环境,都非常重要。
自己着实还有许多功课去做。
“你亲自领着衙役们把这个东西送去城隍庙。”
天安县有城隍在,朝廷正神,修为未必多高,但是同这类邪物可以说是天天打交道。
把这个坛子送给他,也算是专业对口。
专业的事情那就交给专业的人吧。
“那大人”
“我还有别的事情。”
苏彻有一点非常确定,消息肯定是泄露了。
对方一定知道自己盯上了这处院子里的尸妖,为了隐藏这个大瓮提前动了手。
然而苏彻真正关心的是,消息是怎么露出来的。
所以一定要见一个人。
秦更夫。
苏彻睁开列缺雷瞳,将这厅堂再扫视一遍。
那人非常小心,没有留下更多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