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能以鬼修之身创下这样一番基业。”实叉难陀声音娇媚:“此番盛情,贫僧永世不忘。”
“太子客气了。”
戴翼小刀将江面上下生灵诛杀一空,雪夫人将这把神锋重新收入袖中。
实叉难陀运起佛光,将这天地元气扰乱一番。
双方布置完毕,这才施施然御风而起,向着雪夫人水府的方向飞遁而去。
然而百密终有一疏,即便两位还丹高手也未曾看到,极远处的山峰之上,有一黑肤汉子将这一切尽数收入眼中。
“欧阳公子好生厉害。”
常漆心里不由得有些抑郁,恐怕要不了多久,小妹也会有这般剑术。
自己倒是越来越配不上她了。
他将那些绮念压在心底,默默地向着远处而行。
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再去搜罗常家船上的那些东西了。
谁知道那些仙人会不会去而复返,杀了自己灭口呢?
雪夫人将自家苦修多年的“神国”张开,苏彻周身虚空一阵波动,便被锁拿而去。
苏三公子平日里整天用青帝宝苑装人,今日倒是给人装了一次。
“神国”这样的东西,苏彻并非是第一次接触。
之前在天安县里,遇到那入魔的城隍,苏三公子便深入其领域之内,近距离感受过这等神祇手段。
只是天安县城隍的领域,勉强只能用“神祠”来形容,决不能与雪夫人的“神国”相媲美。
苏彻所在之处,唯有一片天海。
大海浩瀚,接连无穷远处,浪头滚滚,铅色的巨浪不住涌动,以神念向下延伸,能感应到水下还有无数生灵。
苍空高邈,并无有大日高悬,只有一轮弯月高挂中天,极目望去,那月轮之上隐约可见殿阁楼台,好似广寒宫阙。
触目所及,处处真切,海风缓缓吹拂在身上,若非自己刚刚被雪夫人锁拿于此,绝不会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变化而生。
到底是积年的老鬼,内囊里果然有些手段。
好一个沧海神国。
正思量间,耳边隐约听到金鼓号角之声,喊杀声自四面八方响起。
原本平静的天空之上,转瞬之间已经满是乌云。
幽绿色的鬼火在水面之下滚动,铅色的海浪咆哮着,一双双猩红的眼睛正自深海之下上升。
一声雷鸣响起,一道急电自天空之上蜿蜒而下,向着苏彻劈来。
苏三公子将阴泉九曲撑开,幽光轮转,将这道银蛇接下。
被雷劈过,苏彻品味了一下刚才那道闪电的味道,只不过是徒有其表,距离真正的天地之威还差得远。
不过周身传来那种被一方天地厌弃的感觉无比真实。
海浪在咆哮,狂风在怒号,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在斥责自己,一切“自然之力”都要将自己灭杀。
鼓声隆隆,号角呜咽,一彪人马高举玄旗,身着黑甲,自这天地尽头踏水而来。
领头一员神明,身穿皂袍,头戴乌纱,环须黑面,胯下骑着一头神骏无比的墨麒麟,鞍上挂着一对金锏,他左手翻开一本书卷,右手持笔在上勾勒。
“兹有杜陵苏氏作奸犯科男鬼一员,犯下种种恶孽,今奉江妃娘娘旨意,前来勾决。”
他说着瞪着一双鼓眼望向苏彻。
“可是你么?”
苏彻抱臂而立,看着他身后的一干人马。
玄色大旗之上,写着“沧浪水府缉恶左判”的字样,想来便是眼前之人的官衔。
他身后带着一群天兵天将,身披玄甲,手里各持着金瓜、长戟、斧钺,神色肃穆,倒是一副甲坚兵利的样子。
“尔可是罪人苏某?”
那判官看着苏彻全然不动,好似木偶泥胎,登时怒从心头起,暴雷一般厉声喝问。
“噗嗤。”
苏彻一时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好贼子!”
那缉恶左判官一声大吼:“着实是不知死期将至,左右,给我将他拿下,穿去琵琶骨,关入冷狱之中。”
“唉唉唉,等等,等等。”
苏彻赶忙不住地摆手。
“现在求饶,却是晚了。”
那判官一挥手中之笔,不小心将朱墨洒了那墨麒麟一头。
“倒不是求饶。”
苏彻好悬没有笑岔了气。
“这位尊使,在下冒昧问一句,你可知道自己是谁?”
那判官望向两边,笑得如苏彻一般灿烂。
“这罪人怕是吓傻了,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他身边的一众鬼将跟着笑了起来。
“也许是不识字的”“不识字也知道咱们老爷的威名,也清楚娘娘的神威”。
嘻嘻哈哈,叽叽喳喳,这群神将天兵大笑起来,倒比鬼哭还多三分凄厉。
那判官收敛笑容,正色一声怒吼。
“本官乃是”
“无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