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有那位在。”
鬼祖看着阴阳法王:“有他在,一样可以落棋布子。”
“他?”
阴阳法王摇了摇头:“我若是信得过他,何必苦守这么多年岁月,等到你把我的老窝掀翻才出来。”
“那罗延已经没有了。”
鬼祖看着阴阳法王说道:“当年攻破天门便有他。如今当然比不得当年,但到底还是在做当年之事。”
“那又如何,即便你把当年的末法主们都杀绝了,又有什么意义。”
阴阳法王看着鬼祖道:“我冒昧问一句,天人九法之中,可有什么神通妙法可以扭转光阴,回转因果,重新回到当年天庭陨落之前?佛门有云,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过去一念尚不能全然恢复,更何况让一切倒转,重回当年?”
“你就算是把这些事情都办成了,可能把当年的师兄弟们带回来吗?”
鬼祖一时为之气夺。
“师兄,你难道就看着当年的心血就是这么付诸流水,让陛下还有诸位师兄弟充当罪人么?”
“罪人?”
阴阳法王看着鬼祖:“我几时说过他们是罪人。但是天地厌弃就横在那里,天崩地裂的格局就立在那里,这就是事实,跟过去一样,是不可能改变的。”
“六天阴仪,以及那么多同门的遗蜕,对于此方世界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阴阳法王摇了摇头道:“这些原本都该跟阴阳界一起毁了。但是我还是把这些交托给了那位,就是因为我不会挡你们的路,但是你们也要清楚,不是人人都要登上你们的棋盘做棋子的。”
他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见一次吵一次,以后还是少见,能多留些情分在。”
苏彻看着眼前的这对师兄弟争吵,一时也有些恍惚。
不过话题一转,鬼祖很快就把话题转到了自家身上。
“那师兄就准备这么看着?”
“是。我就这么看着,不然怎样?你们谋划上古地府,谋划这个谋划那个,我可曾拦住你们?我难道不是那位的马前小卒么?”
阴阳法王看着鬼祖道:“难道要我杀上玄都宫,把那群地仙全抓出来给你驱使,才算是尽心尽力吗?”
“师兄,你要知道,这小子只是个影骨,他并不是青帝灵威仰转世。”
“我知道啊,你们这些年弄出来多少个青帝转世了?但我还知道这苏小子他是个人,他比你们这些天天盘算天地的家伙多点热心肠,他还跟我谈得投契,我们爷俩能玩到一起,坏也是坏一出。怎么?我学你学不来也是个罪过吗?”
“你既然喜欢这小子,想要帮他,至少也要让他知道这是大争之世,末劫将起,轮不得他这边荒废了岁月,到现在都没凝就还丹。”
鬼祖说着冲苏彻怒道:“小子,我现在要杀了你,你能奈我何?”
那你就杀呗。
“你动他试试。”
阴阳法王冲着鬼祖怒吼道:“你看看我还剩下多少本事。”
鬼祖长舒一口气。
“小朋友,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有几个问题。”
这位调整一下思绪接着说道。
“前辈请讲。”
“我只是问你,假如有一日,北朝宇文睿整军杀来,这厮勾结北地魔门,有魔门长生借着天地大劫,玄都宫没工夫管,天下乱作一遭的时候杀过来,什么韦怀文苏规一个个都了账,你能怎么样?”
苏彻没有回话。
“我再问你,若是有一日,本会的目标跟黄天道那边起了冲突,两边给你下了两道彼此矛盾的命令,你是遵从于谁。”
苏彻一时有些恍惚,这居然也能成为一个问题,那我肯定举报你们啊。咱这是根红苗正的黄天道弟子。
“如果有一天,苏规要逼着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比如放下你那点柔肠,去欺辱百姓,去背叛师门,为了苏家的大业放过白鹿洞。你该怎么选?”
苏彻转念一笑。
“前辈,假如晚辈身边有一个讼棍的话,他会跟您说,不必回答这类假设性问题。但是晚辈其实跟前辈有些相似之处。”
“嗯?”
“晚辈虽然法力低微,但是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对很多事情的态度,不会因为自己的法力高低就低头,更不会因为那些命令来自于何方尊长就低头。这是我做人的一点原则。”
“其实晚辈很多东西都可以卖,有些操守不必守,但是我也有点卖不掉的东西。”
苏彻说着抬起头看着鬼祖:“就好像前辈一样。即便有些事情不是我这种法力所能想的,但是晚辈该出一份力,就出一份力。”
“噗嗤。”
在旁边听了半天的空空儿忽然憋不住笑了。
“你娘,老鬼,这小子骂你呢。我听出来了,他说你不自量力。”
鬼祖却没有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