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军士齐刷刷应诺声炸响于此。
夏侯玄一昏,作为副将的裴秀自然有资格接任军中主将之职。
也就是说,现在的他就是征北军中主将!
主将亦敢效死,军士有何不敢?
此行,但求一死,那又如何?!!!
裴秀骑在马上,驭马走了两步,目光从雁门城门上缓缓挪开,同时眼底那最后一丝留恋就被坚定代替。
“出兵,屠胡!“
“屠胡!!!!“
一阵庞大的嘶吼响起,随即便是再度整齐起来的马蹄轰鸣。
雁门城头,张豹牙关紧咬,眸子通红。
“继续布防!!!“
憋屈!太憋屈了!
想想他父亲,当年能够打出来八百破十万的战绩,而他现在就只能窝在雁门城内看着别人出兵去杀胡人……
尤其这出兵,还是不得不出的!
身为汉儿的耻辱,身为雁门守将的耻辱,更是他身为张辽张文远之子的耻辱!!!
直到过去许久,才有第二个人出现在了雁门城头。
“末将见过太守……”
傅容看着张豹面容,半晌才轻叹出了一口浊气。
“昭武……”
“我知你所思……”
“只是……”
他转身看着雁门城外的荒漠,眸子稍显落寞:“你为雁门守将,我为雁门太守……“
“身具其职,不可妄动!!!“
“也不得妄动!!!!!“
闻言,张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瓮声道:“我知道!”
说完他就继续随着所有军士一起去搬起来了滚木,只是他那抓起滚木的手指却在此刻看着极其棱角分明、骨节清晰。
傅容见状只是叹了口气:“我去写军报送往洛阳……昭武……你……”
“你且好好布置城防吧!”
“胡人若是真的叩关……”
“雁门……”
“不能破!!!”
只是等他这话说完,张豹就硬着牙又回顶了一句:“我知道!”
只是傅容却像没有听到他这句话一般继续絮絮叨叨着。
“还有,你要看好夏侯将军,我不好照看他……不过要是有什么意外的话你一定要提前说与我……”
“记住了,一定要提前给我说,万一雁门真守不住了,死也要把夏侯将军送到最安全的地方……”
“不然,他领兵杀了那么多胡人,等他真的落到胡人手里,胡人绝对不会让他好好活着,也不会让他就那样死了……”
听着他的絮叨,张豹反而沉默了下来,只是一趟趟同那些军士一起把守城该有的那些东西往城头运着。
又过了许久时间,傅容猛地才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脸上泛起了些许恍然。
“就这样了,我先去写军报了……”
说完就急匆匆地转身朝着太守府而去。
不等他走远,张豹就提高了声线提醒:“记得八百里加急!”
傅容整个人猛地一怔,而后又走动了起来,只是步子明显快了不少。
待到傅容消失之后,张豹就合上了嘴巴,不再说什么多余的东西,比之先前,眸子中的神光也稳定了不少,再也不复先前那种急躁。
周遭的军士也是见怪不怪,没有一人脸上表现出分毫异色,只是依旧干着各自应该干的事情。
外敌叩关,所需要的防守本就和主动出击不同。
一者重守护,也包括守护麾下百姓,守护身后疆土,所以得稳,若是这二者任何一样有失,那都是防守失职。
二者重攻击,开疆拓土,征服外敌、以战止戈……等等等等都是主动出击的职责。
于此,什么稳重、行险都不重要,因为主动出击,只重结果!只要结果能够达到预期,就算用了再卑劣的手段,也是高尚!就算现在的对外出兵,起因都并非守护,而是建功立业,可就事实论,确实是守护了身后的百姓。
与人不同,人善论心,人恶论行。
国与国间,只论结果!
只要结果与自家国内有益,那就是善。
纵然对外再恶,能管得了大魏麾下将士的,只有曹芳!
……与归来时不同,这次离去,裴秀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沿雁门东北,顺大魏边界直上代郡,二地之间正好就是一道山脉中间,最是适合奔袭,也最是容易被他人伏击,但那也要是在雁门与代郡同时沦陷才行。
至于现在,鲜卑人则是常年远离这里,原因只有一个,一旦他们踏入这片区域,更容易被伏击的,绝对是他们!
论用兵,汉人吊打周边一切泛胡圈子,包括任何非汉民族在内。
而且这里汉儿一般不去涉足,因为这儿是选定的一片军事交锋区,所以在这,也就形成了一片汉胡军事的真空区。
短时间内,绝对安全!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