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靠老本在撑着。陈家也因为纱厂再度变得清贫起来。
这几年,因为纱厂,陈翰林就没见自己父亲眉头松开过,一直紧皱着。再这么下去,说不定厂子还没倒,他父亲就先倒了。
他不怨陈乐道劝陈连山卖厂,只是因为冯程程,他心里对陈乐道一直有点疙瘩,本想借着这次的机会发泄一番,没想到竟让陈乐道一眼就看出来了。
见陈翰林沉默,陈乐道笑了笑,拿出一个梨削了起来。
“其实我和程程只是普通朋友,我看得出你喜欢她,但你跟她不合适。更别说有了这次的事后,你们就更不合适了。”将削好的梨递给陈翰林,他不接,陈乐道直接塞到自己嘴里,不惯他这臭毛病。
在他看来,陈翰林还是因为家境太好,没吃过苦头,所以太过天真了。
生在这年代,你不想着精忠报国,天天想着情情爱爱,这简直成何体统!
列强不驱,何以家为!
陈乐道觉得自己改变了陈翰林父亲,那就有义务改变一下陈翰林。这一家子都是让人不省心的家伙。
“强扭的瓜不甜,程程对你什么态度,我想你自己很清楚。舔狗舔到最后只会一无所有,我觉得你该好好想想了。”
陈翰林眉头一皱;“田狗?什么田狗?”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词。
“这不重要!”
“你在读大学,应该很清楚,国家民族的现状。”
“霍去病说过,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现在国家民族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你却天天想着儿女私情,这简直就是给你父亲丢脸!
都说虎父无犬子,你父亲如今这年纪依旧想着为国家民族尽自己的力,你现在却沉迷于情爱之中。不觉得这样很给你父亲丢脸吗!”
陈乐道义正言辞,决口不提自己和冯程程的关系。只用霍去病的名言和陈连山的所作所为来给陈翰林洗脑。
陈翰林不比陈连山,这个愣头青好忽悠多了。
陈乐道一番话说下来,陈翰林恨不得抱头痛哭,虽然依旧舍不得就此放下冯程程,但却觉得自己枉为青年大学生,枉为陈家子。
见陈翰林头颅低垂,恨不得塞进自己裤裆里,陈乐道都有点不忍心了。他这是不是过了火?
见好即收,陈乐道换言道。
“与其追逐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女人,不如好好想一想那些真正对你好的女人。”
陈乐道正要继续说,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汪月琪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哦,说曹操曹操到!”见汪月琪进来,陈乐道不由笑道。
“什么曹操?”汪月琪懵懵地走进来,说了一句后又笑道。
“我煲了鸡汤,陈先生也正好尝尝我的手艺吧。”汪月琪打开食盒,鸡汤的浓厚香味瞬间飘散了出来。
“哈哈,不用了,这是你专门给病人煲的汤,我可不能喝。”陈乐道起身说道,“你们聊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离开前,陈乐道拍了下陈翰林肩旁,“好好想想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想想什么才是你真正应该珍惜和追求的。”说完,陈乐道便走了出去。
“你们刚才说什么呢?”汪月琪好奇问道。
陈翰林认真看了看汪月琪,面色有些复杂,随后摇了摇头,“没什么。”
陈乐道说的是谁,他心底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