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东西给别人不好,偏偏这时候送。
这搞不好老冯头就得变成老坟头。
法布尔是历任总监中少有的手腕强硬的那种,冯敬尧亲自将把柄送到法布尔头上,现在想轻松解决可没那么简单。
挂断电话,陈乐道坐在办公椅上,脑子里思索着解决这事的方法。
明明不是自己的事,但这事,就是打碎了牙,陈乐道却也得给解决下来。
见陈乐道坐在椅子上闭目沉思,一幅苦大愁深模样。
方艳云走到他身后伸手给他按着太阳穴,白皙细长的手指在太阳穴轻轻按摩,冰凉的触感让陈乐道紧绷的心神稍稍松了些。
在方艳云按摩下,陈乐道虽然没有立马就神清气爽,眉头却也是不自觉便舒展了几分。
“问清楚缘由了吗?”方艳云轻声问道,声音很是轻柔。
见陈乐道这一幅烦恼模样,方艳云想着帮他参考参考。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多个人思考总不是坏处。
陈乐道闻言轻叹一口气,脑袋轻轻晃了晃。
“清楚了,不是斧头帮搞出来的,是冯老头搞出来的事。”
陈乐道语气中带着那么一丢丢的无奈。
方艳云听到他这话愣了愣。
冯老头?
方艳云怔了怔才反应过来陈乐道这是在说冯敬尧。
虽然知道此刻气氛应是低沉严肃,但方艳云还是为陈乐道这话感到莞尔。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冯敬尧,以往认识的那些中,哪个不是恭恭敬敬的道一声冯先生。
没等方艳云问,陈乐道便主动说起事情详细来。
他急需找个人将心中烦闷一吐为快。
冯敬尧干这事之前,但凡问陈乐道一嘴,这事就不可能变成现在这样。
听陈乐道将前因后果讲述一遍,方艳云总算知道陈乐道为什么如此郁闷了。
这事若是斧头帮干出来的,陈乐道或许还能接受,但是冯敬尧自己搞出来的,这就有几分“猪队友”味道了。
方艳云对冯敬尧自是十分了解,送礼给法布尔,这确实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当初的自己,不也差点被当成礼物送给杜邦吗。
“你有解决的思路了吗?
警务处要是和冯氏商会闹起来,再想用他们来威慑斧头帮,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方艳云边揉边说。
“这事麻烦啊,现在还不知道法布尔到底想怎么做,我就是想解决都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虽然自己在两边都吃得开,但陈乐道不觉得自己就能成为让双方缓和的那个中间人。
要想成为中间的关系调解人,这不是凭脸就做到的。
和双方的关系,陈乐道一直都是被动的那人,主动权根本不在他手里。
双方要是不给他面子,陈乐道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偏偏这两人还一个是倔老头,一个是偏执老头。
见陈乐道一时没有办法,方艳云便说起她对冯敬尧的一些了解,希望能给陈乐道一些解决问题的思路。
她声音轻柔,一边讲一边给陈乐道按揉太阳穴。
另一边沙发上的两个小君见了,都是忍不住撇了撇嘴,偏过头不往这边看,眼不见为净。
章小君可瞧不惯陈乐道这种资本家的奢华享乐模样,这看着就跟个纨绔子弟一般。
“冯先生私下里是精明的,面对洋人,他就是暗中退几步有时候也是愿意的。”方艳云说着这话,脑子里不由再次浮现当初杜邦的事情。
面对杜邦的过分要求,冯敬尧毫不犹豫地将她送出去,这不就是一种变相的退步吗。
没多做回忆,方艳云继续道:
“不过这次只怕没这么简单。
法布尔将这事放到报纸上,不仅大加宣扬,言语间对冯先生也是满是谴责,态度十分坚决。
如果他只是想用这事给冯氏商会一个难堪,借此宣扬他整顿警务处的决心还好。
但如果法布尔想更进一步,用冯氏商会来立威,借此震慑那些和巡捕房搅混不清人。
那冯氏商会肯定是不会就此退让的。”
如果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冯敬尧为了大局,有时是愿意在洋人跟前低一下头的。
但如果法布尔想就这事直接对冯氏商会动手,那冯敬尧可不会那么给洋人面子。
陈乐道轻轻点头,方艳云这些话他也明白。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知道法布尔到底想怎么做,以陈乐道对法布尔的了解,这事要想翻过去只怕不会有那么容易。
当初为了稳定的接手警务处,法布尔可是直接动用了军队,可见他整顿警务处的决心绝对不小。
而冯敬尧,可是租界最显眼的一杆旗子,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