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哥曾说过一句话——最痛苦的,莫过于亲人横死;最悲惨的,莫过于痛失手足。
村田武馆,平日这个时候都是高喝声不绝,正是练武的时候。
但今天,却是安静异常。
整个村田武馆,都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四周听不见一丝响动。
此刻在武馆某处,内是灵堂装饰,武馆内所有人都聚在这里,集体着黑色和服,脸上全是肃穆之色。
村田斋跪坐在众人前方,背对着众人。
他脸色低沉,两条眉毛紧紧绷着,就连鼻子下的那一小撮卫生胡都如钢针般竖了起来。
只有在眉尖处,才缠绕着那么一丝掩饰不了的悲伤。
整张脸如弓弦般紧紧绷着,彰显着村田斋此时的心情。
在村田斋前方,摆放着一口棺材,棺材盖是揭开的,内里躺着一个了无生机的人。
这人自然是让陈乐道一枪打死的村田诚。
法布尔和日本使馆一番交涉后,在法布尔的强势下,日本人退了一步,法布尔也就将村田诚的遗体交还给了日本使馆。
村田诚的尸体,是使馆的人亲自送到村田武馆来的。
不仅是送遗体回来,同时也是为了警告村田斋,不要轻举妄动。
村田斋的底细那些使馆的人很清楚,亲弟弟死了,谁都不知道村田斋会作何反应。
这次法租界那边占着理,并且态度异常强势。日本使馆这边反倒是退缩了。
帝国所图甚大,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和法国人交恶。别说只是死了个无关紧要的村田斋,就是领事被揍了,那也得忍着。
村田斋跪坐在前方,后面之人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半晌过去,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馆主,村田君死在那个中国人手里,我们不去为他报仇吗!”人群中有人愤怒出声。
这人倒不见得是和村田诚关系有多好,他只是见不得一个中国人杀了他们日本人而已。
这些支那人竟敢如此嚣张!
这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了!!
此人话一出,顿时得到众人响应。
灵堂内群情激奋起来,所有人都在囔囔着要去给村田诚报仇。
他们大日本帝国的子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山本秀中跪坐在村田斋身后,看着身旁众人的反应,他呐呐地跟着举起拳头,有心景从。
嘴唇微动,但瞧着前方不动如富士山的背影,还是没敢吼出声来。
离得太近,容易被当成出头鸟打。
山本秀中可不傻,馆主向来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起哄。
虽然现在这是在闹腾着要给馆主的弟弟报仇,但万一馆主另有考量,自己这一吼出声,岂不是立马就得被当成初出头鸟打!
山本秀中想了想,干脆把挥出的拳头都收了回来,老老实实跪坐在村田斋身后。
看了馆主推荐的那些侦探书,知道了什么叫做演绎法,山本秀中感觉自己脑子都好用了许多。
在吵闹的起哄声中,村田斋不动如富士山的背影有了动静。
只见村田斋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他久久没有动作。
不是在装逼,他只是脚麻了。
过了一会儿。
村田斋依旧背对众人,低沉的声音传到众人耳朵中。
“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待在武馆内,谁也不许出去惹麻烦,更不准去法租界闹事。”村田斋这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
他的脸色此刻已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心中压抑的怒气,甚至都让他感觉不到脚麻的感觉。
但为帝国大计出发,他只能暂时将自己的仇恨隐藏心中。
他身后这些人只是为村田诚的死感到不忿,只有他,才是真正为村田诚本身的死感到愤怒和悲伤。
又是陈乐道!
又是这个该死的陈乐道!!
早先对陈乐道的兴趣,此刻已尽数化为了仇恨。
村田斋迈步走到棺材旁边。
村田诚安静地躺在里面,身着一身白色丧服,脸上还有着紫黑的尸斑。
据说,这是在生前被殴打所致。
村田诚的额头上还戴着一条白色抹额,抹额中间是一块圆形的玉片,遮挡住了眉心的那个枪眼。
村田斋低下头,伸手在村田诚的脸上摸了摸。
他嘴角露出一抹温柔中带着森冷之色的笑容。
“诚,哥哥会给你报仇的。
那个女人,哥哥也会让她下去陪你的。”
......
“呵呵,夜未央那小子想要和我见上一面,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郑虎和他三个兄弟坐在一起,说出陈乐道要约见他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