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走廊里,此刻很是安静,在走廊两侧墙壁,每隔几米便设有一个壁灯,正散发着昏黄的灯光,将整个走廊衬托出一股别样的气氛。
走廊里没人走动,但却有着隐隐约约的人声,从走廊一侧的一间包厢中传出。
“快,赶紧的,抓紧时间!服务人员应该就要来收拾包厢了,赶紧搞快点!这事要是被人发现传出去了,咱们都逃不了干系,就等着被收拾吧!”
一个男人接连出说几句催促的话,其紧张而又慌忙的情绪,在这几句话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不过男人说话时是压着声音说的,声音从包厢里传出,经过走廊,再传到刘三耳朵里,已经是模模糊糊,听不甚清。
刘三眯着眼睛,耳朵紧贴在墙壁,连心跳都放慢了些。他努力听着几人的对话,不过从他的皱着的眉头可以看出,这并不顺利。毕竟刘三并没有陈乐道那样的一双耳朵。
听着“嗡嗡嗡”模糊不清的声音,刘三有些郁闷。这几个家伙怎么跟小偷似的,说话声细如蚊蝇,简直就是丢小偷的脸!
真是的,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就不能光明正大的,把声音放大一些吗!这要让饭店里的外国人看见,还以为他耳朵不好听不见呢!!
“你怎么这么磨叽,能不能抓紧点时间!!”男声在此催促起来,从他的语气中能听出来,这家伙想赶紧离开这里。这对他来说就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刘三继续在心里吐槽着,都干这行了,胆子还这么小,活该出不了头啊!一点敢打敢拼的闯劲都没有。
“你他妈废话怎么那么多!我已经买通了服务员,他们不会这么早就来,咱们有足够的时间,你慌个屁!”
许是有人听烦了催促哥的絮叨,有些不耐烦了。这回答之人声音粗狂,听起来似乎是个暴脾气。
暴脾气的话一出,之前一直催促的声音消失不见,一个脑袋在包厢门口半支出来,小心而又紧张地打量走廊两头。生怕被人撞见他们。
这实不是催促男胆小,相信就是换成其他人来干这件事,情况多半也都和他差不多。
你当那个暴脾气男人不慌吗?若不慌,他也就不会暴脾气了。
林子荣林帮主,早些年可是海滩最狠的人,其在海滩的恶名,就是当时的海滩第一大流氓冯敬尧都要略逊三分。
那时候单是凭“林子荣”三字,便可治小儿啼哭,止犬狗夜吠。
其有多厉害,如此便可见一斑。监听他的谈话,这试问谁又能不怕?!
一个搞不好,说不定明天就成了黄浦江里一具泡肿的浮尸。
林子荣这几年了年纪,已经很少有他的新近恶名传出,但所谓老虎垂暮,余威犹在。虽然林子荣安静了一段时间,但依旧没人想被他给惦记。
至于陈乐道,他是近一年海滩年度最佳狠人,同时也是年度最佳新晋狠人。
陈乐道的狠和林子荣不太一样,林子荣是靠着其狠辣无情的手段,而陈乐道,是因为他那谁都不怕的狠劲。
斧头帮和陈乐道过不去,陈乐道直接和斧头帮硬干起来;日本人和陈乐道对着干,陈乐道的应对手段更是辣,直接把得罪他的日本人全给宰了。
猛的一匹!
这丫有些时候,其做出的行为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哪怕是冯敬尧、林子荣这样的人,都不一定敢那么去做。
因此,陈乐道虽年轻,手下势力也远不如前者,但和前者相同,海滩,也没谁愿意去招惹这样的疯子,除了像村田斋那种和陈乐道有着深仇大恨的外,为人愿意被这种疯子惦记。
今天,陈乐道和林子荣两大狠人齐聚一堂,而他们这几个人,竟然在隔壁设法偷听两大狠人人的谈话,这事要是传出去,整个海滩,绝无他们立锥之地。
一旦暴露,到时候只怕被丢进黄浦江喂鱼都是轻的。
这次的买卖着实有些不划算,但又偏偏是面交代下来的。几人就是不想来都没那个胆。
他们跟着冯文鸿办事,目的可不是为了报效冯文鸿,而是希望能跟着冯三爷多捞点油水。但今天这事要是被发现,别说捞油水,只怕他们自己都得被熬成油水。
“好了没,赶紧的,赶紧收拾好找三爷,只要把这东西交给三爷,咱们的任务就完成了,搞快点,省得夜长梦多!”
催促男又开始催促起来,他现在简直恨不得长出一翅膀,好赶紧飞离这个是非之地。在这里每多待一秒钟,他心里便会多一分煎熬。
刘三隐约听到了那边的对话,他竖起耳朵,贴在墙仔细听着,眉头轻轻一挑。
“三爷?”刘三挠了挠下巴,他好像听到了这词,…三爷…,这是在说他自己吗?
刘三也不分三七二十一,他感觉三爷这称呼还不错,可还从来没人这样配合过,他先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