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牵扯在一起。
“你要是只和斧头帮扯在一起,我还不介意,但你偏偏和日本人扯在了一起。
“你和斧头帮联手对付我,我还可以看做私怨。但你和日本人联手对付中国人,那就不可饶恕了。”
常庆看着陈乐道,听了这话,他眼中轻蔑之色竟是更重。
“中国人?你不会是在说你吧?哈哈哈,别忘了,你不是中国人,你是一个假洋鬼子而已。
“你现在是以法国人的身份站在中国的土地,照那些学生的说法,你是侵略者。
“你一个假洋鬼子,有什么资格站在中国人的立场说我?
“死了,就是下地狱,那也是归阎王老爷管。
“你死了,飘到哪儿去都还不一定呢!!”
常庆看着陈乐道就像看着一个笑话,放肆地笑了起来。
“就算你自认自己是中国人,那你不也当着法国人的官吗?你说我跟日本人搅合在一起,那你不也是当着法国人的狗吗?
“你简直可笑,又当婊子又立牌坊,彻头彻尾的伪君子,真不知你哪里来的优越感。”
陈乐道看着他轻狂的模样,摇了摇头,“混淆概念,倒是一个会狡辩的,不过这也是一种能力。可惜,却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人。留着你,以后也只会是个汉奸。”
陈乐道说完便从椅子站了起来,他来这里,本就不是要审问什么,只是听说常庆进了审讯室后,一点都不怕,所以来瞧瞧而已。
陈乐道朝门外走去,他在门口处停下,回头看着常庆。
“如你所说,我确实是一个假洋鬼子。但我进入巡捕房至今,从没干过一件对不起中国人的事。
“我虽然放着租界的官,但这并不代表我是法国人的狗。相反,我的存在,正是为了维护租界内,中国人的权利,防止你这样人帮着外国人欺负中国人。
“就是真去了地下,我想老祖宗也只会以我为荣,而你,呵呵......”
陈乐道说到最后,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便走了出去。
常庆没什么好审讯的价值,就连他这些年敛的财,都早就被廉事局的人全给搜刮了出来,早就整理成清单放在陈乐道的桌子。
那些钱,一部分将交给总监法布尔,另一部,则作为廉事局的公费,也算是进了陈乐道自己的腰包。
至于常庆的罪名......
这可不是后世,要讲究什么证据。
在这里,只要陈乐道这个巡捕房总探长兼廉事局局长认为他有罪,那他,就有罪。
廉事局处理常庆的时间并不长,人是第一天下午抓的,尸体是当天晚埋的,其暴毙公告是第二天早贴在廉事局公告栏的。
严格来说,租界当局如今是没有权力对中国人处以死刑的,自从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租界在这方面的权力就被收了回去。
对犯人判刑,必须要移交海政府,有海的法院做出判决。
当然,规矩都是摆在明面的,只能用来约束那些能约束的人。
犯人在狱中暴毙,这是谁也预料不到的。
海政府那边知道,只是向租界大使馆抗议了几下。然后警务处总监法布尔严厉批评了廉事局的办事方法,然后,就没有然后。
廉事局翻了许多小东门捕房以前的旧案,一些人倒了霉,一些人则得到了赔偿。
一些人在报纸抗议,认为租界当局这样的行为,是在侵害政府的权力,不管常庆犯了什么罪,都应该移交海法院。
而租界内的普通人,则都在叫好,为陈乐道这个廉事局局长大唱赞歌。
他们不懂那些大道理,他们只知道恶人倒了霉。而让恶人倒霉的,则是大好人陈总探长,或许在这里叫陈局长更合适。
且不管外界对此的反应到底是什么,这都不重要,反正常庆的死,就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常庆不是学生,不是工人,更不是一个好人,相反他是一个坏人。而弄死他的人,又是海滩人人都说好的陈乐道陈局长。
陈局长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收拾洋人,为中国人做主。
所以,常庆的事并没能掀起什么舆论风暴,也没有学生街游行,说外国人侵害了中国人的权益,要闹着抗议。
一些学校政治老师课时还以这事来举了例。
从长远出发,从道理出发,从国家出发,陈局长这样做是不对的,是要坚决抵制的。
哪怕常庆就是个坏得流脓的人,只要他是中国人,那就得由中国来处置。
但从事实出发,从当下时局出发,陈局长做了一件大好事。
只是这件大好事中略有些瑕疵,手段有些粗暴。
但毕竟常庆是暴毙的,这是属于意外,所以也不能怪陈巡长。
嗯,瑕不掩瑜吧,希望陈巡长以后能引以为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