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情倒是没有,只不过我们可以据理分析,张献忠这当初是因为自身受伤,同时在官兵的强力绞杀下损失很大,为了保存实力才暂时接受招安的,可是他的军队拒绝接受改编和调遣,据说他把四万人的军队分筑谷城,每一支军队有一个大将带领,他还经常请人给他讲授孙子兵法,其野心昭然若揭,晚生觉得,他也只是缺少一个时机而已,只要机会到了,一定会再反。”
马鸣风说的这些话可不是他所谓的分析,而是根据史书的记载来说的,但是他又不能把真相说出来,只能说是自己的推断。
不过即便是这样,徐良宪的脸色就变了,因为他觉得马鸣风的分析有理有据,估计不会有错。
马鸣风当然看到了徐良宪的脸色,不过他还是继续说下去:“至于洪承畴,不是我说他,他的本领虽强,却根本无法完全统率骄悍的关宁铁骑,内部不统一,再加上多尔衮狡猾异常,清军上下统一,洪承畴最终必定会失败,洪承畴一败,关宁防线崩溃,再加上李自成和张献忠的搅和,大人觉得我大明还能否像原来那般平静?安庆会不会再度兵临城下?”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徐良宪顿时紧张了起来,对着马鸣风问道。
马鸣风苦笑说道:“还能怎么办?勤练兵,约束好军队,加强防范,准备好备战物资,晚生觉得最关键的是凝聚人心士气,如果大家都能够拧成一股绳,也不怕有敌军来犯,如果再出现将士们在城头浴血奋战,可是知府府上却莺歌燕舞的局面,将士们的心一定会寒透的,到了那时,就算是大人你的威望再高,估计安庆城也都守不住。”
“凝聚人心士气?这话说起来简单,实行起来却并没有那么容易,不说别的,单单是这卫所之内,又有多少将领暗中投靠了马文龙?”徐良宪摇摇头,一脸的苦涩。
马鸣风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暗暗叹了一口气,这徐良宪虽然为人不错,可做官实在太软弱,跟他粗豪威猛的外表一点都不一样,正所谓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自己这一番苦心还是白费了,对方竟然不为所动,看起来他最终也难逃在兵变中被杀的命运了。
一旁的李金彪却是一脸激动,对着徐良宪朗声说道:“大人,其实末将觉得这位马公子说得很有道理,我们必须要防范张献忠死灰复燃,这就需要我们整顿军纪,凝聚军心士气,那马文龙虽是当地的父母官,可也管不到大人头上,大人何必非要低三下气的对他?大人做事这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黎民百姓,如果马文龙支持我们,那是他做官的本分,也算他良心发现,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公心,如果他借机刁难,那是置江山社稷与百姓的利益而不顾,像这样的狗官我们何须跟他客气?只要大人一句话,末将就杀到他的府上,逼迫他为我们拨出备战的款项!”
徐良宪却是沉声说道:“老李,真没想到你在我手下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没有长进,我们做事要沉稳,怎么能够这样毛躁呢?凡事要从长计议呀。”
说完之后,徐良宪对着马鸣风干笑道:“马老弟这么大老远的来拜访我,还摊上了这么一档子麻烦事,这都是我的不是,这天都快黑了,你们还没吃饭吧,就在我这里吃得了,我刚才已经得到消息了,马赛超已经派人盯紧了卫所衙门,估计你一出去,立刻就会遭到他们的报复,所以你就先别走了,在我这待上一晚上,等到明天一早,我会出去巡查,到时候让你们伪装成军士,随我一起离开,想来这马赛超也没有什么办法,至于老弟你提的那些建议,我也会注意的。”
马鸣风虽然暗叹对方软弱,可是对方对自己也算是一番热情,而且目前除了徐良宪出的那个主意,恐怕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告一声叨扰,决定等第二天早上脱身,反正吴敬离开的时候已经知道自己去了卫所衙门,就算是今天晚上不回来,也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事情,所以也必对自己等人有什么担心。
由于马鸣风觉得和徐良宪志不同道不合,所以虽然在席间表现得很热情,但是却没有多少需要深入探讨的话题,只是不咸不淡的闲扯了几句,这顿饭就这么结束了。
虽然这顿饭主要是在互相扯皮,可是马鸣风也有了不小的收获,主要是关于安庆城的重要性。
从闲谈中马鸣风得知,这安庆城地理位置极为重要,被誉为“万里长江此封喉,吴楚分疆第一州”,从水路来说,安庆的江面极窄,而过了安庆再往东的时候,江面就极为宽阔,所以只要在这里驻扎水师,上游的水军根本就过不去,而在安庆城内沟通长江的地方恰好有大湖,正是驻扎水师的理想所在。而一旦安庆被攻破,大军就可以沿着长江直接来到下关。
陆路也同样如此,安庆市连接东面的江淮平原和西面的中原腹地的唯一通道,而且是一条长达四五十公里的狭长通道,通道的南面是长江,北面则是险峻的大别山脉,只要守住这条通道,外敌根本不可能从中原出兵威胁南京。
所以这里是长江沿岸南京的第一道门户,也是最重要的门户之一,只要占据这里,外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