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业听了这话沉吟片刻,随即说道:“也罢,既然贵人想知道,我便说出来也无妨,正好我孙儿也在这里,这些过往他也不知道,我正好让他也知道知道那些往事。”
说完之后王守业满脸痛苦,轻轻说道:“那是在五年前,当时四方井还没有被封,老百姓可以自由取水,不管是用来做什么都一概不问,小老儿曾经跟一个酿酒师傅学习过酿酒之法,就尝试着用四方井的水进行酿酒,结果酿出来的酒还不错,颇受四方欢迎,几年间赚了五六十两银子,还买了几亩薄地,眼看这日子越来越红火,就有了把旺儿赎回去的想法,唉,旺儿他爹当年为贫困所迫,到了马府卖身为奴,我就觉得总不能让儿孙世代为奴,于是就准备再攒几年钱,把旺儿给赎回来,可是没想到还没等到那时候就出了事情......”
“爷爷,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四方井被霸占了,我们再也无法酿酒了?”春旺见王守业好大一会没往下说下去,于是开口问道。
却见王守业摇头说道:“这只是我为了安慰你而编造的说辞,实际上这件事远远没有这么简单,当时主要是有人眼馋我挣了钱,拜入我门下学习酿酒,可是他学习一点都不专心,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这孩子是年少贪玩儿,直到后来才知道,他是见我膝下没有人能够继承这份产业,想要谋夺我的产业,为此他设计毒死了你二叔,把他扔到酒缸里,装作是你二叔不小心掉进酒缸淹死的,我当时没有想到这孩子心肠这么歹毒,所以根本就没有往那里想,还是悉心的教他酿酒,而且因为你二叔死了,我更想着要把你接回来,哪知道那小子三番两次从中作梗,后来更是要认我为干爷爷,目的自然不言而喻,我这才终于明白了他的意图,可是那时候你二叔都死了好几个月了,告他也没有了证据,再一个,这也是我一时心软,觉得应该给这少年一条生路,但我还是把他赶出了我的酿酒作坊,我本来想着给他留一条生路,所以没有赶尽杀绝,可是这个贼子贼性不改,竟然在四方井中投毒,结果我的一个酒客喝了酒中毒而死,引发了事故,顾大人这才名人封了四方井......”
“原来事情竟然是这样子的。”马鸣风本来以为真是三姑父顾丛新强行霸占四方井,断人财路,真没想到事实竟然如此离奇,看起来顾丛新竟然是真的要保护百姓,所以才把四方井给封起来的。
然而春旺这时候想的不是这些,他冷哼一声,对爷爷问道:“那个畜生是谁?现在在哪里?我要杀了他,为二叔报仇!”
却见王守业悠悠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个畜生已经死了,他的名字不说也罢,后来他又做了其他恶事,被官府抓走了,受不了严刑拷打,将当年害死你二叔以及在四方井投毒的事情都招了出来,后来被判了个斩刑,最终难免做了刀下鬼,不过此人委实害的我不浅,我家破人亡,全都是拜他所赐,我本来就心灰意冷,再加上四方井被封,索性砸烂了酿酒的所有家伙,只求守着二亩地度过余生罢了......”
马鸣风听了以上的话思索了片刻,随即开口说道:“老人家,休怪我口直心快,我记得有位古人说过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少爷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守业实在有些受不了这句话的指责,顿时有些愠怒的问道。
却见马鸣风呷了一口水,缓缓说道:“你先不要激动,且看我说得对不对?你首先是识人不明,竟然被一个浮浪少年哄骗,不仅收他为徒,而且还尽心传他手艺,子曰,夫取人之术也,观其言而察其行,夫言者所以抒其匈而发其情者也,能行之士,必能言之,是故先观其言而揆其行,夫以言揆其行,虽有奸轨之人,无以逃其情矣,这也就是说,你收徒弟要观其言察其行,用他的语言对照他的行为,不可能察觉不了对方是恶人的,可怜你后来好不容易发现了恶人,竟然还抱着宽仁之心,你就像是救了毒蛇的农夫,最终因为你的滥好心害死了你的二儿子,也害死了喝你酒的那个酒客,更害了你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美酒品牌,如果你一开始就察觉到恶人的恶行,并且及早进行处置,哪里会有后来的悲剧?这也亏得你没把春旺接回来,否则的话就连春旺也都会被你给害了。所以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说像你这样的可怜之人是不是必有可恨之处?”
“这,这......”王守业听了马鸣风这些话之后不由得满脸**,随后则是浓浓的悔恨之意,他奋力的抽着自己的脸,像个孩子一样号啕大哭,像疯了一般的大声喊道:“都是我的错,我的孩儿,还有老婆子,都是我害了你们呀,我真的不该当滥好人,真的不该对那个畜生心存仁慈,他根本就不配呀......”
王守业喊得声嘶力竭,就连听的人都忍不住动情,春旺更是陪着哭个不停,后来更是向马鸣风磕头,求他不要再说了。
马鸣风点点头,果然没有再说,当王守业终于一脸生无可恋的停下来之后,对马鸣风说道:“求少爷以后好好的关照我这孙儿,小老儿感激不尽,来事就算是变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