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王府里,端坐在纯一殿的书房,正心不在焉的看着一本道经呢,忽然,听得王府总管朱宸的禀报,说什么朝廷的使臣已经到了,朱厚熜也是大喜,急忙激动的站起来有丝不可思议的道。
“什么?已经到了吗?不可能啊朱宸叔,按照我们的推测,这朝廷使臣至少还有七八日才能抵达呢,这还是他们没有太过拖延的结果,不然,要是再拖延一点,可能要更久,怎么可能这么快,你别不是看错了。”
听得朱厚熜那有丝难以置信的惊呼,朱宸也是摸了摸鼻子苦笑道。
“怎么说呢殿下,朝廷的使臣的确是到了,但又没完全到。”
到了,但又没完全到?
听得朱宸如此说,朱厚熜也是小小的愣了一下,有些疑惑道。
“不是,朱宸叔,你什么意思?”
就见朱宸是回答道。
“殿下,是这样的,这次朝廷派出的使团,并不是同时赶路的,而是分成了两拨,一波,是以大学士梁储等人所代表的外廷,一波,是谷大用等所代表的内廷,外廷的使团的确还在路上,如殿下所说,至少还需要七八日时间才到。”
“现在赶来的,是谷公公他们所代表的内廷使团,他们是脱离了梁储等人,快马加鞭,先行一步赶来,就是想早些像殿下通报这个好消息。”
听得朱宸这么说,城府同样老辣的朱厚熜,也是瞬间就想明白了谷大用等人的目的,知晓了他们的打算,是摸着下巴点了点头道。
“哦,原来如此,倒是有些意思了。”
说着,就见他是缓缓的坐了下来,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捧着那本道经,开始皱眉思索着,思考着眼下这种局面又该如何处理,这谷大用等人,是见还是不见。
正如他所想的那样,他很清楚谷大用等人的目的,如此迫不急的赶来,不惜与那文官使团分道扬镳,无非是想要讨好他,博得他的信任与赏识,好让他成功登基后,不至于过河拆桥,找他们的麻烦,依旧重用他们。
毕竟不管怎么说,不辞辛劳的奔波千里跑来安陆迎接他进京登基,也算是一件从龙之功,这件功劳对其他人还好,但对他们这群内廷宦官来说,却尤为重要。
因为他们权力的来源就是依附于皇帝本人,这正德帝驾崩后,就等于他们的靠山到了,必须得马上找到下一个靠山,不然,等待他们的,可就是相当凄惨的结局了,那群文官集团们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们的。
特别是当初他们还跟着刘瑾干过不少给文官集团使绊子的事情,双方的矛盾可以说相当深,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化解的,现在一方落难,另一方肯定会抓住机会痛打落水狗的。
所以如果他现在立马接见这谷大用等人的话,很轻易就能博得他们的好感,把他们收为己用,获得一股不弱的助力,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嘛,虽然现在宦官集团不景气,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权力的,至少比现在的他要强。
而且他们的地盘就在京城,算得上是根深蒂固,自己则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什么根基,所以若是把他们收为己用,那么就能很大的弥补一下自己的短板了,自少取到京城就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啥都不清楚了。
也不用提心吊胆的,时时刻刻都担心有人要谋害自己。
但是,麻烦就在于,如果他先行接见了谷大用等人的话,说不得就会惹来整个文官集团的反感,会撕破脸皮。
因为如果非要正儿八经的说的话,后面依旧在慢悠悠赶路的梁储毛澄等人才算是正式的朝廷使团,因为他们代表着内阁,代表着杨廷和,也代表着此时朝廷的意志,谷大用等人只能算是擅自脱离队伍的马屁精而已。
虽然他们手中也有诏书,而且是太后的懿旨,但真要说起来,也不管什么用,现在内阁才是权力的主导者,他们的诏书才具有真正的法律效力,太后的懿旨,根本算不得什么。
毕竟他们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皇帝的圣旨都敢封还,更何况是一封太后懿旨了。
而且,这也有些于礼不合,先行接见内廷使团,会容易留下话柄,遭人非议。
当然,更重要的是,就算他现在接见了谷大用等人,也很难直接动身进京,还是要等到梁储等外廷使团到来才行,再会同他们一起进京,这样才名正言顺,不会遭人非议。
所以想着,他也是有些犹豫了,觉得这样贸然接见不太好,别最后羊肉没吃到,还惹得一身骚。
也不怪朱厚熜如此,虽然他心机深沉,聪明有城府,可也正如谷大用等人说的那样,他毕竟是个还不到十五岁的孩子,也没有太多的政治经验,在这方面还是稍显得有些稚嫩,有些犹豫和畏缩,特别是面对这种登基继位的大事,更是不敢乱来,讲究一切求稳,先稳了再说,其它的,在慢慢来。
在万幸原本的世界也一样,谷大用等人也是先行赶到兴王府,想要提前拜见他,迎接他进京,可是稍显稚嫩的朱厚熜,却是拒绝了他们的好意,并没有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