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朱厚照努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怒火,重新坐到龙椅上。
砰!
他将天子剑重重摔在龙案上。
这天子剑许久都没有沾点血液了...
朱厚照看着趴在地上的文武群臣,说道:“都平身吧!让朕看看你们的表情,是不是都恨死朕了?”
“臣等不敢!”
很多人都不明白朱厚照的话里透露出什么意思,是正话反说,还是反话正说?
但是,终究还是有胆大的臣子,他们率先站起来,紧跟着,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毕竟,站着听训要比跪着听舒坦多了。
有些大臣抬头看了一眼朱厚照,赫然看到朝堂之上,一个满脸杀气的皇帝。
有人看到上面的天子剑,感觉整个人生都黑暗下来了。
宣政殿内,落针可闻,朱厚照不发声,满朝文武皆不敢言。
朱厚照看看满朝文武,大声说道:“有什么本要上奏?没有的话,过了这个时辰,恐怕就再没有就会了!”
“没准半个时辰后,白莲教的余孽杀上朝堂,你们的奏本,谁还能看到?”
“臣等护驾不周,罪该万死!”
满朝文武再次跪在地上,以头触地,一副舍生忘死的神情,仿佛就能代替皇帝去死。
也只有这样,才能看到他们是忠君爱国的。
“宣奏吧!”
朱厚照懒得看这些臣子惺惺作态,能够站在宣政殿,哪一个不是老谋深算的人?
朱厚照话音刚落下,满朝文武起身,内阁首辅刘健率先走出臣班,手持象牙板说道:“启奏陛下,臣有本要奏!”
朱厚照看看他,心中的怒气已经消去许多。
“准奏!”
“启奏陛下,臣请陛下赦免东厂督主曹正淳,让他继续执掌东厂...”
内阁首辅刘健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皆感震惊。
所有人都知道内阁与东厂不和,这首辅刘阁老竟然要给曹正淳请罪?
文武大臣都不解的看向刘健,朱厚照开口道:“曹正淳身为东厂督主,没有及时查到白莲教的余孽,罪不可赦,理应当诛!”
朱厚照的声音在其他朝臣听来,心惊胆战。
这曹正淳一直是陛下得爪牙,可是,曹正淳办砸了一件事,就要被诛杀。
满朝文武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此时,刘健抬头,拱手道:“启禀陛下,臣要为东厂督主曹正淳说几句话,还请陛下准奏!”
朱厚照居高临下的看着刘健,开口说道:“你不是一直想把曹正淳拉下马吗?现在曹正淳进去了,岂不是正符合了你的心意?”
“启禀陛下,臣虽然与曹督主政见不和,但臣不可否认,曹督主统帅下的西厂,是我大明朝堂信息最广,手段对多的机构,就连曹督主本人,也是武功高强,不在一般高手之下。”
“现在白莲教作祟,朝廷正是需要西厂这里的人手,所以臣必须与曹督主放弃个人隔阂,共同来对付外来势力。”
朱厚照听得内阁首辅的话,开口说道:“准奏,继续!”
满朝文武听到刘健的话,神情变得微妙起来。
内阁首辅是希望在陛下面前表现出海纳百川的胸襟,还是他要借船出海,搭救政敌?
曹正淳是一个西厂厂公,性格翻脸无情,他出来后不会因为别人的搭救而感恩图报。
按照他的性格,即使是内阁首辅把他搭救出来,他以后也会瞅机会揪他的小辫子。
世人皆以虎狼柴豹来形容曹正淳,这其中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皇帝希望的就是这个结果。
他要的东厂,不是感恩的东厂,而是要像狗一样忠实于朝廷的东厂。
如果那一天,皇帝不需要了,那就这东厂也就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
朝堂上,刘健站起身子,开口说道:“启禀陛下,臣昨日调查白莲教余孽作乱一案,曹正淳已经在里面布置了人手,这其中雨化田的乔庄,就是曹正淳授意的...”
朱厚照听到此处,微微皱皱眉头,反问道:
“你是说雨化田乔庄也是曹正淳授意?”
“正是!”
“宣雨化田觐见!”
“宣雨化田觐见!”一连串公鸡一样的嗓音在整个宫殿外面响起。
不多时,雨化田出现在宣政殿内。
“臣雨化田,参见陛下!”
朱厚照居高临下的看着雨化田,问道:“昨日你在晚会上布置人马,防止走水,可有人授意于你?”
雨化田抬起头看着朱厚照,开口说道:“启禀陛下,此事是曹督主找到在下,说是这灯火烟花距皇宫太近,若失火,可怕会殃及皇宫,惊扰圣驾,臣因此才乔庄一番,混入人群中...”
朱厚照听到雨化田这么说,微微点点头,下旨道:“传朕旨意,速将曹正淳从死囚牢带来面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