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搂着树干,另一只手举着望远镜的卫燃扭头大喊着提醒道,“朝着我们来了!”
他这边话音未落,卫燃便看到了焦尼娅指挥的那门防空火炮的炮口冒出了一闪而逝的红光。
“我怎么能看见炮口火光了?”
没等卫燃反应过来这个问题,一发挨着一发的炮弹便从距离他不过两米远的位置划过树梢飞上了夜空!
“艹!”
卫燃后知后觉的躲到了树干的后面,同时看向了身后的夜空。
那里有一架斯图卡,一架已经开始朝着营地开火的斯图卡!
仅仅只是瞬间的一眼,他却清楚的看到一发发炮弹在夜空中笼罩了那架斯图卡的机翼根部和机舱的一侧,看到了在夜空中冒出的黑烟,他甚至感觉自己都闻到了雾态航煤的特殊味道!
“呼——”
猛烈的风浪中,他无比清楚的看到这架丢光了所有炸弹的斯图卡侧歪着一侧的机翼从头顶滑过,又滑过了火炮阵地的头顶,最终一头扎进了距离岸边不过一两百米的冰面上!
“轰!”
巨大的拍击声中,这架斯图卡打着转,像个忍者丢出的飞镖一般砸开了厚实的冰面,最终沉入了冰凉的湖水中。
但战斗并没有结束,甚至不等那架斯图卡坠地,另外几架便已经开始了舔地扫射,并且投下了一颗又一颗的炸弹!
“轰!轰!轰!轰!”
接连的爆炸声中,一颗颗航弹在小岛边缘的空地上乃至冰面上相继炸开,冲击波荡起的烟尘、雪花和泥土也笼罩了卫燃本就模糊的视野,让他根本就看不到火炮阵地的具体情况。
但毫无疑问,他们的火炮也哑火了。炮组...生死不知!
在他一次次的吹响的警戒哨音中,其中一架斯图卡嚣张的再次来了一个漂亮的俯冲扫射来检查着战果。
但让卫燃心凉的是,那门火炮这次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终于,那架斯图卡也飞走了,卫燃也迫不及待的抓住绳子滑下来,跌跌撞撞的跑向了火炮阵地。
随着距离拉近,一个挨着一个的弹坑也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并且下意识的加快了速度。
当他终于来到火炮阵地边缘的时候,却发现之前大家用了大半天的时间,用大量的冰雪堆积出来的掩体已经被炸塌了大半,那门火炮的底座甚至都要被埋起来了。
他更看到了老伊万被打成两节的尸体,看到了少了半条胳膊,正在接受奥尔加紧急包扎的鲁斯兰,更看到了被保护的最好的焦尼娅。
“火炮还能用”
焦尼娅在看到卫燃的同时有气无力的说道,“我们还有炮弹,但是维克多同志,我缺少一个炮手。”
“我来吧”卫燃想都不想的说道。
“我们更需要一个哨兵”奥尔加说道,“还有医生,维克多,快来帮帮鲁斯兰,他的一条胳膊...”
“不用麻烦了”
鲁斯兰打断了奥尔加的请求,“德国人的飞机马上就要到了,帮我绑上吧,”等我们撑...”
“我来做哨兵,我能做好哨兵。”
瓦西里的声音从破裂的火炮掩体之外传来了出来,他稚嫩的声音中满是严肃和认真,“请你们相信我,我能做好哨兵,我知道该怎么做哨兵,尤里教过我的!”
“那么,你就去做哨兵吧。”
焦尼娅说道,“我们没有防空探照灯,所以我们确实需要一个哨兵。瓦西里,这份工作交给你了。”
“是!”
瓦西里一本正经的敬了个礼,接过卫燃递过去的哨子,挂在脖子上之后扭头跑向了哨塔的方向。
“这不是他这个年龄该负担的责任”奥尔加在卫燃的帮助下绑死了鲁斯兰的断臂一边说道。
“我知道”
焦尼娅说着已经艰难的站了起来,“但我们没得选,好了,趁着我们人手还够,快点给火炮换个位置吧。”
闻言,鲁斯兰第一个挣扎着爬了起来,任由奥尔加帮他注射了少量的兽用麻醉剂,熟练的遥起了助锄。
在四人的艰难拖动下,这门火炮最终离开了被炸烂的掩体,被他们一点点的推到最后一个完整的掩体里。
“嘟嘟嘟——!”
就在此时,已经爬上了树顶的瓦西里却吹响了哨子,随后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呼喊,“西南方向!湖面上有个人点燃油灯之后倒下了!西南方向!湖面上有个人点燃油灯之后倒下了!好像是谢廖沙大叔!”
“我去吧!”卫燃话音未落,已经最先跑了出去。
他并没有看到,也根本看不到,此时骑坐在树杈上的瓦西里,竟然抱着他那盏本该摆在手术室里用作手术照明的煤油汽灯。
他更不知道,瓦西里已经给这盏汽灯打足了压力,他的手套里,更是藏着一盒从厨房里偷来的火柴。
没有人知道这个只有十岁上下的小男孩要做什么,他只是在用稚嫩却镇定的洪亮嗓音,大声指挥着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