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太监当天子耳目这种事并不稀奇,秦构之前的几任乾朝皇帝还一直派太监去监军呢,但设立一个专门由太监执掌的机构这种事却从未有之。
寇谦他们由于历史局限性,不能看出这种事背后的隐患,但他们却本能的感觉有问题。
向来敢于直言劝谏的李错坦言道:“官家,我大乾所有事物均在尚书省有所留存,无论官家想知何事皆可查明,何须调动宦官,宦官干政后患无穷啊。”
秦构心里早料到这些大臣会这么说,冷哼一声道:“先帝在时,我大乾北征十数次,皆有宦官监军。
如今朕只是想派些人出去看看百官都在干什么,百姓民生如何,这都不行吗?恐怕不是宦官干政后患无穷,是众卿看朕年幼可欺吧。”
这话一出,寇谦他们脸色大变,一个个连忙跪下道:“臣等伏唯陛下圣裁。”
秦构见状轻笑道:“朕知道众卿用心良苦,怕朕做出什么错事,放心,此事等朕寻好人手后,会下诏到门下省再议,若有不妥,众卿不批就行了。”
话都这份上了,寇谦他们怎么可能不批,不批就真的是欺辱皇帝年幼了,但漂亮话还是要说的。
“臣等一定为官家查缺补漏,助官家明察秋毫。”
“好了,今日奏对还有何事?”
“官家,扬州小涝,需设立三万厢军收拢流民。”
……
奏对完毕,送走那些朝廷重臣后,秦构就让冯琳去挑一些读过书的机敏太监,把东厂的架子搭起来,同时他还要挑一个合适的人选来当这个东厂厂公。
其实以能力来说,他的大伴冯琳才是最适合当厂公的那个人,但冯琳这人太正直了,加上他无亲无故,年纪又大了,没什么欲望,要是他当了那个厂公,秦构想用太监败坏朝政的事可能就黄了。
所以秦构才想挑一个心思不正的太监来当这个厂公。
“叫什么名字,读过什么书?”
一个国字脸,看上去就十分忠厚的太监应道:“奴才贱名李卫,读四书五经,不明微言大义,仅背下了那些圣人文章。”
秦构当即就没问下去的欲望了,他已经面试十几个太监了,结果那些太监一个比一个看上去正派。
“大伴,换下一个。”
冯琳闻言心里有些忧虑,下一个太监有些贼眉鼠眼,读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书,所以他才把那个太监留到了最后,却没想到秦构挑了那么多人,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那个太监一进来,秦构当即就眼前一亮,只见那太监眉毛就稀稀拉拉的一点,一双细长的三角眼下是两颗飘忽不定的眼珠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叫什么名字,读过什么书?”
“奴才叫魏忠,识字后喜欢看些杂书,不明经义。”
秦构一挑眉毛道:“站起来答话,家里有亲戚吗?”
魏忠缩着脖子,有些胆怯道:“奴才家有兄弟三人。”
秦构点了点头笑道:“不错,有亲戚就有了牵绊,有了牵绊就能安心做事了,只要你安心做事,家里也能有好处。”
魏忠和冯琳都被秦构的话绕晕了,像宫女太监这种皇宫内侍都十分忌讳和家里人联络,一来他们知道宫内秘闻,流传出去有损皇家威仪,二来容易和外界勾连,做出什么不法事。
魏忠楞了半晌后,啪的一声跪下道:“官家,奴才入宫以来只向家里寄过三次钱,连封口信都没有往家里传啊。”
秦构心里有些诧异,他只是见魏忠有家人,想鼓励他多为家里人谋些福利罢了,怎么还把他吓着了?
难道是他心里有鬼,做贼心虚?
想到这,秦构心里对魏忠愈发满意,那副贼眉鼠眼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老实,温言道:“别怕,起来说话,你当了这东厂厂公,有朕扶持,你日后必定位高权重,家里人拿些好处是应该的。”
刚站起来的魏忠闻言,膝盖一软,差点又给秦构跪下来了。
一旁冯琳心里暗喜的同时还有几分欣慰,他之前就担心魏忠这样的人有了权力后会为非作歹,却没想到经过秦构一番敲打后,那魏忠连眼珠子都不敢乱转了。
秦构有些头疼,他真的是想鼓励魏忠给家里人一些好处,却没想到话说重了,反而把魏忠吓到了。
于是只能岔开话题道:“魏忠,魏忠,总感觉你这个名字缺点什么,魏忠,魏忠贤,你缺个贤字,以后你就叫魏忠贤了,忠贤,好名字。”
魏忠贤跪地大喜道:“多谢官家赐名。”
秦构摆了摆手接着道:“起来,跪地上看着烦,你可知我要让你干什么吗?”
“做官家耳目,为官家监察百官。”
“不,那只是个幌子,我要你给我敛财。”
魏忠贤打了个寒颤,他以为是秦构在警告他不要贪财,当即又要跪下,可想到秦构说看见他跪很烦,那想跪又不敢跪的样子看着就可怜。
秦构竭力遏制住自己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