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构想过大乾的禁军军营会很烂,可他真的没想到会烂到那种程度,军营里的帐篷就只是扯了一块破布,地面上污水遍地,那些号称大乾最精锐的士兵更是一个个瘦得骨瘦如柴。
大部分士兵别说盔甲了,连件完整的衣服都没有,少量有甲的士兵也没眼看,上面满是锈迹,就好像从墓里挖出来的古董物件一般,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这是什么流民军。
这一切都让秦构……大为惊喜,颇为愉悦道:“曹卿真乃朕的股肱之臣。”
曹琦以为秦构是在反讽,被吓得打了个寒颤。他心里苦啊,在大乾当兵地位太低了,家里稍微有点余钱的良家子一心想考取功名,对当兵不屑一顾,哪怕就是来充个人头也不愿意,他倾尽全力也就只能找些无地流民来充数。
只能解释道:“末将无能,实在是愧对官家信任,让那场大火将禁军辎重烧了个干干净净,请官家责罚。”
秦构摆了摆手道:“此事无伤大雅,朕这次来就是走个过场,看一眼朕就方便给禁军拨款了,不然计相总会说什么禁军朽烂,不该给钱。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这禁军都缺钱缺成什么样子了,就应该多给钱才行。”
曹琦头上冷汗直流,禁军缺钱吗,一点都不缺,缺钱的是手下那些大头兵。
三司那边每年给禁军钱粮的时候虽然会漂没一部分,但大头还是送到了禁军手里,不过是被他们这些当官的装进自己口袋里面了。
秦构会连这都不知道,难道是意有所指?
正当曹琦胡思乱想时,秦构又开口了,“曹卿,从你手下挑出来千名精兵去校场,朕要好好看看你的麾下锐士。”
曹琦连忙止住思绪,带着几分斩钉截铁的意思道:“末将遵命。”
让曹琦特意挑一队精兵出来,是秦构想对禁军的现状有一个更为准确的认知,他也知道现在这禁军军营里有大量充数的流民,是做不得数的。
他担心烂船还有三斤钉,毕竟他眼前的这支禁军功勋过于卓著,当年乾朝太祖就是带着这支禁军以步敌骑,硬生生从鼎盛时期的辽国啃下了燕云十六州。
之后乾朝太宗皇帝也靠着这支禁军收复河套,打通西域,秦构可不想自己砸下大笔银钱后,把那支已经走远的禁军又活生生叫回来。
只是让曹琦挑出来千名士兵集中到校场,结果就让秦构等了整整一个时辰,见到他们这种效率,他心里愈发满意。
并且一眼看去,那千名士兵的气色虽然比那些流民要好很多,但就是没有一种兵的感觉,尽管盔甲齐整,穿到他们身上却总感觉是偷来的一样。
“给我下令,让这些人都给我把手伸出来。”
曹琦身边的几个大嗓门士兵连忙开始帮秦构传令,那些士兵表现得没有任何纪律可言,听到命令后竟然还在交头接耳,用了一刻钟才在各个军官的强压下安静下来。
秦构高兴地点点头,向那些士兵走了过去,一一端详他们手上的老茧,为了能分辨出士兵的好坏,他可是下了大功夫研究合格士兵手上的老茧,经常舞刀弄抢的人手上都有浓厚的训练痕迹。
秦构只是看了近百名士兵后,就没有继续看下去,满意地笑道:“不错,不错。”
这些曹琦精挑细选出来的所谓精兵,一大半手上没有半点训练痕迹,个别士兵的皮肤竟然十分白嫩。
一旁跟随的曹琦是个懂行的,自然知道秦构是在看什么,他心里都快委屈死了,因为考虑到那些兵是要被秦构细看的,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把手下的老兵叫来,而是尽可能挑长得好看的士兵。
结果他玩玩没想到秦构这个长在深宫里的皇帝看兵不看脸,竟然去看手,他有心想要辩解,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手下是有一些能打的老兵,可那些兵也没多少,更谈不上什么精锐,所以思前想后还是作罢了。
“曹卿,让这些兵给我绕着操场跑圈。”
得,皇帝老子又要看了这些兵的体力了,神宗时百万禁军撤到了现在三十万禁军,难道这支屡立战功的禁军要彻底终结吗?
彻底绝望的曹琦这时也懒得解释了,他已经做好了秦构撤销禁军编制的心理准备了。
那千余精兵的表现和秦构预料的一样,在全身着甲的情况下跑了不到一公里就昏倒了几十个,大半士兵连走都走不动了,能继续跑下去不到百人。
“曹卿,看来你这禁军确实很缺钱啊,正好这几年朝廷手头会宽裕不少,改日朕就令三司调拨五千,不,七千万贯给你们。”
秦构心里异常高兴,他也算看出来这禁军是彻底烂透了,不仅是高级军官在喝兵血,他们手下的兵头也尽是些欺上瞒下的老bing痞。
只要这所谓禁军里有那么一两个能干事的军官,这些兵也不至于烂到这副模样,像这样的军队是没有希望的。
往这里面砸钱已经不是往水里丢了,而是往无底洞里丢,连声响都听不到,这才是最适合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