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此法对贫苦百姓过于不公,非仁政也,请收回成命。”
王安石心里已经把这句话说了无数遍,可想到秦构的态度,以及江宁府暴涨的财赋和物产,这句话却极难出口。
过了半晌,王安石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要把话说出口时,却愕然发现自己浑身无力,猛然间瘫坐到了地上。
秦构早就发现自己的宝贝疙瘩状态不对,此时见他倒地不起,连忙道:“来人,去传太医,王卿你可是朕之股肱,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王安石心里还想要劝谏,一张嘴,话却委婉了许多:“臣无事,只是官家此举当有不少争议,恐怕不太妥当。”
不妥当就对了,我要的就是不妥当,秦构笑道:“朕岂是在乎虚名之人,王卿无需觉得此事有损自身官声,此事乃朕强令你所为也。”
王安石听了心里一片悲凉,秦构没把底层百姓的疾苦放在心上,反而对自己的名望如此重视。
如果他不说这话,王安石还敢向外面暗示一下这是秦构的意思,可现在说了,这事就只能是王安石自己的主意了。
并且秦构的话里还有几分质问王安石有没有担当的意思。王安石明白,今天他哪怕就是辞官相劝,秦构也能接着推出一个傀儡来继承他的位置,继续把那事干下去。
现在的他如果真的想完成胸中抱负,改善底层百姓的民生,只能再想办法了。
于是叹口气应道:“臣遵命。”
秦构大笑道:“那就有劳王卿了,朕这次给你赏,赏……”
之前他为了表示自己对王安石的宠幸,每次王安石入宫时,都会赏各种好东西,现在送的东西多了,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送些什么。
过了半晌后一拍大腿道:“王卿身体虚弱,正好朕之前特意从女真地弄来了一批人参、粟米之类的滋补之物,这就分王卿一部分。
对了,完颜阿骨打还向朕进献了一些女子,身形高大,腿长腰细,闺房之中别有一番乐趣,也给王卿送去。”
秦构上辈子的时候,可没少被广告洗脑,什么东北人参功效有多好,小米有多么养人,现在当皇帝了还惦记着那些东西。
就算女真人没种小米,那也赶紧为秦构选了些好地,良种,有了收成后加急送了过来,完颜阿骨打送东西的时候,也顺便送了些女子。
不过王安石却有些不太领情,在他眼里秦构做得太过分,连演都不想演。
刚说自己不在乎名声,转眼就扯到女人身上了,还想把自己早早撵走,明显不想在这上面牵扯过多,害怕误了自己名望。
基本上算是在明说,朕许久不问政事,那丧尽天良的强行借贷的青苗法都是王安石的主意,将来要是被改过的青苗法激起了太多民怨,把王安石撤了,那他就摇身一变,当仁君去了。
而且这次送的东西也有敲打王安石,嫌他有些不听话的意思在里面,之前送的可都是些奇珍异宝,现在是什么,一些女真地的土特产,还有女真人中的女子。
想到这里,气愤的王安石略带反讽之意道:“臣听闻有些女子身高丈余,哪怕是寻常男子也不过到其腰间,官家可要纳入宫中?”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秦构眼前一亮道:“王卿有心了,此等妙人,朕怎么都要要与王卿分之。”
王安石差点被秦构恶心地吐出来,他着实没有想到,还有当皇帝的如此不要脸面,只能深吸一口气道:“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秦构还关切道:“王卿,那朕就派太医到你家中,为你调养身体了。”
伺候秦构的冯琳见状,脚步轻诺,悄然离去。
“王判官稍等,咱家觉得,王判官误会官家之意了。”
在出宫路上,冯琳截住王安石笑道。
王安石没好气道:“为官家分忧乃臣子本分,又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的。”
“不不不,王判官今日也算是立下大功了,官家可不是赏罚不明之人,所赐之物具是珍品。
那些东西在滋补之道上真有奇效,都是官家特意为自己准备的,就连那些女子,官家也确实颇为喜爱。”
后半句话被王安石自动忽略了,皇帝这个职业容易出变态,喜欢什么的都有,关键是前半句,反问道:“不说什么人参,女真地所种的栗米与我大乾的有何不同?”
到底有没有效果冯琳不知道,不过秦构说有,那就一定有,当即笑道:“咱家也不知道为何那苦寒之地能种出好粮食来,但官家都如此赏识,可能是因为女真地是块宝地吧。”
王安石细思了一会后,也算是明白了秦构的意思,大乾底层百姓之所以活得不好,主要是因为人多地少,产出对人均而言还是不够。
所以大乾百姓能走出去就很重要了,之前王安石往女真地迁移大乾百姓,效果并不好,主要是因为太远,加上百姓认为那里是一片穷山恶水,有时人不够了,当地官府还要强行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