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秦构后,王安石就很清楚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原本他还想用个十几年时间慢慢把自己的学生培养起来,再让其进入朝堂,现在他的计划必须要提前了。
于是在见过秦构后的第一场大朝会上,王安石就在朝会提议道:“启禀官家,如今因我大乾有诸多匠人所得仅可果腹,各类税赋对其而言皆如同虚设,朝廷税赋因此而损。
臣私以为,这匠人之税当由商人代缴方为上策。”
秦构听了后心里吓了一跳,以为他又把王安石给带偏了,匠人的税让商人缴了,那商人还不是把负担转移到匠人身上了,难道是王安石反水了不成?
不知道什么情况的他决定先不说话,看看情况再说,问道:“众卿以为此策如何?”
曾公亮率先答道:“启禀官家,如今我大乾税赋已有七成为商税所得,且国库充裕,无需再从匠人身上征税。若是实在要加税,也应当加到富商身上。
匠人之税商人代缴,只会让匠人工钱愈少,于民生不利,乃弊政也。”
他担心的自然不是匠人的民生,而是自己要多缴税的事,毕竟他可是官员,是要脸面的,不可能把自己要交的税都挪到匠人头上。
至于给富商加税,那就是纯粹在放屁,大乾自己都是印钱的,到时候要是真没钱了,现在这些官员也只会想方设法多印钱,而不是加税。
然而王安石还没说什么,吕惠卿就先开口道:“启禀官家,单论此策当属弊政,可那些匠人之税既然已经有商人代缴,又需要整日劳作,无有闲时,那各类差役自当免去,全用雇工之法。
如此,既可减百姓之担,又可防贪官污吏借此盘剥百姓,也可免征调等繁杂之事。”
秦构听了挑了挑眉,他怎么感觉王安石好像和吕惠卿串通好了一样。
事实上他还真的猜对了,权利那玩意是不可能增长的,只能重新分配,王安石想快点提拔自己的那些学生,就搞出来一个匠人之税由商人代缴,让他学生去办,先拿一些权利,有成果后再进行提拔。
他作为度支司主官,税赋上的事就是在他的职权范围以内,也不担心其他官员从中作梗,不过他要是就那样把从商人身上收税的权利交给自己的学生,势必会迎来其他官员反扑。
之前王安石推行新政的时候虽然提出了雇工法,但那雇工法只是对各项差役的补充,是人手不够后花钱雇人,正常的劳役还是要普通百姓去干的。
毕竟在那时的大乾朝廷看来,这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可在大乾新产业越来越多,没有多少闲散劳动力后,这情况就变了。
把作坊里的匠人征调出去干各类差役,带来的各类损失远超花钱雇工的那点钱。
不过对大乾朝廷而言,征调劳役对税赋上的损失依然要比花钱雇人更低一下,所以那些官员都没什么理由去把征调劳役的制度废了去花钱雇人。
王安石就看到了这一点才和新党官员通气,如果新党不反对商人代缴匠人之税,让他学生进度支司收税这事,他就与新党合力,彻底把征调差役的制度给埋了。
而新党官员一开始并不想答应王安石的条件,他们离废除征调差役的制度之间只缺一个理由,王安石的想法也可以自己说。
毕竟现在朝廷都已经从匠人身上收税了,还要征调人家当免费劳动力,那百姓身上的担子可就太重了,减百姓负担就是最伟光正的理由。
但王安石也不会任由新党官员拿了好处不办事,稍微给新党官员暗示了一下秦构对自己的支持,以及秦构觉得现在朝堂上那些官员利益一致,让秦构很不爽的事。
靠着秦构的虎皮,加上那些新党官员觉得王安石和他那些学生只是秦构平衡朝堂实力的一个工具,和曾公亮的旧党一样成不了事,最后才把条件谈拢。
最后秦构见朝堂上大小官员都觉得没问题,加上那让商人代匠人缴税的事是王安石提出来的,他也就同意了。
至于王安石究竟想要干什么,他打算再仔细观察一段时间,而王安石也没让他等多久,很快就制定好了商人给匠人缴税的具体措施。
见到那些措施后,秦构也不由得在后宫中为王安石喝彩,不是他的举措有多高明,而是他真的敢干。
大乾朝廷现在的行政力量可做不到按照收入纳税,到那些匠人身上时,就只能是按照人头收税。
王安石把缴税标准分成了两个档次,工钱低缴得人头税高,工钱高反而会低一些。
总体算下来,那些商人给匠人发高一点的工钱,整体支出反而会低一点。
当然,相比原来商人们还是要多花不少钱出去的。
不过就算是按人头缴税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王安石也不会天真得以为商人就会乖乖缴税。
这些年因为原来大乾大部分官员越来越不能办事,跟不上大乾整体步伐,所以科举加了新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