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武回答道。声音颇为有力。
“你再安排两个面生的兄弟,盯一盯安定门,看看能不能看见德彪,安全的话就把他带回来。”冯延年两手插在胸前,闭着眼睛说道。停了一会儿,又接上了一句:“我不相信德彪会叛变,咱们的转移,不过是应有的程序而已。”
“于德彪?他为什么会出安定门。”小武不解地问道。
“如果他要是真的是逃出来的话,那么他就不会也不应该来这里找我!”冯延年说道。
小武若有所悟,说道:“对,万一有人盯上呢?不能把危险带到站部。”
“所以他会选择最安全的地方。北平已经不安全了,他被捕的原因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所以保定他也不敢去。”冯延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小武知道这个时候不用他回答,所以也就闭口不言,专心开他的车。
“那么他能去哪?当然他要去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那会是哪里呢?最大的可能是奉天!因为他就是从那里被我调过来的,在那里还保有他的身份,他在那里也有基础,所以他会回到奉天蛰伏待机!”冯延年说道。
“噢”,小武明白了,接着说道:“那北边有两座城门呢,不行德胜门我也安排两个人好了。”
“不用。”冯延年说道,此时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居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为什么?”小武有些不解。
“于德彪这个人你不了解,心思沉重,想法太多,而且颇多忌讳。那德胜门和午门一样,有大炮。俗话说炮声一响,人头落地。他现在又是在跑路,那多不吉利啊!所以即便是逃跑,他也不会走德胜门,你们守着安定门就够了。”
随着冯延年的话声,汽车拐出了崇礼胡同,向着西边驶去。
陈阳拐进崇礼胡同的时候,几辆轿车正好颠簸着从他对面开了过去。
陈阳一身短衣裤褂,嘴角处斜叼了一颗香烟,双手插进上衣口袋,两只眼睛滴溜乱转,看着店的招牌。
恒通布庄很好认,就在胡同夹角的地方。陈阳急匆匆的从布店前面快步走了过去,神色不变,眼神不变。
“不对啊,这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啊。”陈阳想到。
恒通布店对面的杂货店里,一个伙计打扮的人说道:“也么样?这个人路数正不正?组长,要不然我去跟跟?”
“扯什么淡,跟人上瘾是吧?什么人都要跟,这一看就是个扛大个的,来这找活干,看有谁买布,雇他搬运呢。”掌柜的没好气的骂道。
陈阳脚下不停,过了布店,又径直走过了一个胡同口,这才环顾左右,一眼就看见胡同口有个卖褡裢火烧的摊,就就走上前说道:“火烧还有几个啊?”
卖火烧的伙计说道:“呦,这位爷,现在这粮食金贵着呢,不敢多做,筐里就剩一个了,你要几个我给您做几个。”
“再做一个吧,怎么不得两个啊,得让吃饱不是吗!”陈阳说着话,拿出烟盒,抽出一支香烟,却不急着点,只是拿着在烟盒上磕着。
“爷们,生意怎么样啊?”陈阳有意搭讪道。
“唉呀,别提了!这年头干什么都难!没粮食是没粮食,有粮食是太贵吃不起,横竖不成。我啊,每次只敢做五个,卖完了再做。没办法,怎么着也得活着不是。”伙计摇头说道。
“就是,这年头,能活着就不易。”陈阳迎和道。
“哎,对了,今天前面那个布庄怎么没有开门啊?”陈阳趁机问道。他知道要说对这街面上最睡熟悉的人吗不是巡警,而是这些做小买卖的人。
果然这个小贩还真知道。“怎么没有开门!今天一大早他们掌柜的老顾,还到我这里买了十个火烧呢。他说他老板最得意我这个。”
陈阳没再说话,接了伙计递过来的褡裢烧饼,转身离开。
看来军统北平站也得到了于德彪被捕后逃跑的消息,但是难辨真假,于是就是移了。陈阳想到。
但是陈阳知道,在这几条胡同里面,不一定哪一张窗户后面,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恒通布庄!军统老规矩,即使撤退,也要留有眼线,因为他们要搞清楚究竟谁是叛徒!对于叛徒,军统历来是杀无赦!
“看来自己想要找到军统北平站,最快的方法只能是让这些眼线来带路了。”陈阳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