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缓缓地拐过了弯,就听到了背后密集的枪声。陈阳禁不住朝后看,但是什么也看不到,而冯延年老神在在的眯着眼,没有任何地反应。
“站长,应该是那边接上火了!”小武轻声说道。
“嗯。”冯延年不置可否的答应了一声。
“也不知道杜大队长他们怎么样。”小武听上去有点担心。
“老杜这个人,你们不了解,只有他让人吃亏,自己是绝对吃不了亏!”冯延年睁开了眼睛,似乎打定了主意一样,说道:“老周,朝阳门内大街,烧酒胡同。”
司机老周答应了了一声,车子就向着朝阳门内大街驶去。
烧酒胡同原来是清朝时期给皇帝烧酒的御作坊,现如今皇帝没有了,但是这酒可还得喝,这些酒坊就成了为老百姓酿酒的作坊。
老百姓喝酒虽然对品质的要求不是那么的高,但是他需求量大啊,所以这一来二去,扩张经营发展,现在整个烧酒胡同都是酿酒作坊,进了胡同全是酒香,不喝就醉了。
汽车拐进烧酒胡同,小武就下了车,一路跑进去,汽车缓缓跟随,前面正对胡同口的一家作坊大门缓缓打开,三辆车鱼贯而入,随后大门又被关上,作坊的牌匾上,写着“宏盛德”三个大字。
酒坊很大,七八口大烧锅上面冒着腾腾热气。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和冯延年握了握手,两人相跟着进了正屋。
小武和陈阳也跟着进去,七八名壮汉随后散立在正屋四周。更有两个黑衣大汉,站在门口看似无意的抽烟,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人正好守住了门口。
酿酒作坊掌柜的是一个四十多岁年纪,看上去十分精明的中年,一袭蓝色长袍让他看上去有一股儒雅的书卷气。
他见冯延年进来,就赶忙站了起来,伸着双手迎了上去,紧紧握住冯延年的双手,使劲的摇着,说道:“冯代站长,久闻大名,早就听说你要来了,欢迎光迎。”
冯延年微微一怔,他觉得这个“代”字有些刺耳。但是从这句话中,你又挑不出毛病。自己确实是代理苗万里的北平站长,正式的委任不是还没下来的吗。
冯延年城府颇深,自然不会和他一般计较,再说来的时候,他已经听小武说了,这个人叫苗俊。既然姓苗,也就难免对自己有气,说一些怪话。
但是这个苗俊必须立刻降伏,留给冯延年的时间不多了。
冯延年握住苗俊的手,说道:“弟兄们辛苦,”然后朝着小武一副迷茫的样子,问道:“这位是……”
“苗俊,这里的总负责人,职务是北平站潜平第四谍报组组长。中校军衔。”
“啊,原来是苗组长,”冯延年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接着说道:“辛苦辛苦。我实在是太忙了,这苗站长一走,全北平的摊子都得由我来收拾。什么发放经费,裁剪人员,还有调动什么的这些事,都得我来管。下面的弟兄们,只要职务略低一点的人,我就都不熟。再说这苗站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边有什么周不周到的,还请苗组长海涵。”
冯延年这番夹枪带棒的话,让苗俊听得汗流浃背。大意了,原来想着自己是北平站的老人,又是苗万里的亲戚,想趁着冯延年落难来投,自己先给他个下马威,结果这个冯延年还真不是一般的狠!
苗俊听出来了,冯延年话中,向他传递了几个信息。首先是你苗俊虽是北平站的老人,但是我不认识你,咱俩没关系!第二是北平站的经费调拨,人员调动全由我说了算,你苗俊自己掂量掂量;第三苗万里什么时候能回来,谁也不知道。说不定苗万里回来之前,我就换了你!
苗俊听出来了,冯延年这是在敲打自己呢。
苗俊脑子飞转,连忙换上了一副至少看上去十分真诚的笑脸,说道:“冯站长自从接任之后,日理万机,忙碌奔波,为了咱们北平站可以说是宵衣旰食,寝食不安。这些兄弟们都是看到眼里,记在心里。哪个没良心的敢说句坏话,说句怪话,我老苗第一个不答应!”
冯延年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起了作用。能坐到苗俊这个位置上,能有几个傻子。即使是靠着点关系,那也多少有一点真本事。他这是在给自己表明态度呢。
冯延年笑了笑,径直走到中间原属于苗俊的那张大班椅子上坐了下去。然后指着周围的沙发,冲着屋中的人说道:“来,来,来,大家都坐,都站着干吗?”俨然一副主人模样,这显然是要鸠占鹊巢了。
冯延年随后又冲着小武说道:“小武,给大家倒水,我和苗组长谈点事情。”
屋里就只有苗俊,小武、陈阳和那个蓝衣管事。蓝衣管事也是一个聪明人,见到这种情况,知道冯延年已经降伏了苗俊,成为这里的新主人。他连忙说道:“你们聊,我去倒水。”
他说着话就拉门走了出去,小武紧跟着也走了出去。陈阳一见,就站在了冯延年的身后。苗俊左右看看,坐到了左手边的沙发上。
“我们在这里最多住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