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弱立刻会意,拿出宣传单,朗声念道:“始皇历二十七年,公车司马赵建,通荆轲刺秦,获金三百,美姬二十人.......”
“始皇历二十一年,郎中令议大夫季黍暗中引高渐离行刺……”
“始皇历十六年,典客张岩,泄露始皇行踪,致使始皇游玩遇刺……”
“………”
随着顿弱的声音落下,殿内被念到名字的官吏,纷纷噗通跪地呐喊。
“陛下!我们冤枉啊!”
“是啊陛下,此乃谣言,陛下万不可轻信啊!”
“陛下,臣等对大秦忠心耿耿,对陛下赤胆忠心,绝不会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听到这些叫冤声,嬴政感觉无比的讽刺,同时无比的愤怒,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尔等居然说忠于大秦,忠于朕?”
“可曾想,良心难道不会痛?”
话落!
群臣全都跪了下去,齐呼:“臣等万死!”
这些跪下去的人虽然没被念到名字,但脸上的表情,犹如吃屎一般难受,心中的委屈,却又不敢讲出来。
因为这些潜藏在朝堂的贼人,竟然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同僚。
曾几何时,自己还与他们把酒言欢,畅谈大秦未来。
如今想来,自己在他们面前,简直就是小丑,是垃圾。
哎,为何陛下才发现这些贼人呢?
帝国老臣们心中戚戚,却从未问过自己,为何不是自己去发现的?
难道他们真的一点发现都没有吗?不是,他们其实发现了,但因为某种原因,闭口不谈。
这就是大秦朝堂的腐朽。
嬴政为何怒不可遏?
并不是这些人不敢揭露真相,而是赵昆说的内忧外患,比他想象的更严重。
可以说,内忧远远大于外患。
大秦朝堂都是如此,那地方官吏呢?恐怕比这更严重。
想到这,嬴政目光中寒意森然,不管如何,先杀了这一批再说,霸道就要有霸道的样子。
“来人,将这些人,都给朕拖出去砍了!”
“喏!”
禁卫军立刻领命,出列,架起跪在地上哭喊的朝臣,直接拖出了大殿。
李斯和冯去疾等人见状,皆垂首不语。
多少年了,陛下不知多少年没这种杀心了!如今血洗朝堂,恐怕只是开始。
因为顿弱手中的宣传单不止一张,而是几十张。
这些都是赵高数十年牵扯的官吏。
其中不乏郡守,郡尉这种封疆大吏。
就在大殿陷入惶惶不安的时候,顿弱停止了念诵,转身朝嬴政拱手道:“陛下,现有的官吏名字,都念完了。”
“念完了?”
嬴政皱眉,随即将目光落在李斯身上,冷冷道:“你确定都念完了?”
李斯闻言,身子一颤,冷汗都被吓出来了,心说自己可没勾结什么六国余孽啊!
这时,冯去疾暗呼了口气,下意识望向王贲,露出一个你懂的微笑。
我买了瓷器,咱们都是自己人哈。
王贲眼神有些古怪,心说你笑个什么玩意儿。
还没等他们俩交流完毕,却听顿弱又道:“有一人,臣不是很确定,所以没念!”
“嗯?”
听到这话,所有人心头一紧。
嬴政皱眉问:“何人?”
“频阳县尉王宏!”
“什么?!”
听到自己的名字,跪在地上的王宏脸都吓白了,猛然抬起头。
“陛下!臣冤枉啊!臣乃王家之人,怎么可能跟六国余孽勾结,望陛下明察啊!”
“王家之人?”
嬴政一愣,转头望向王贲。
王贲也是一愣,不由歪头打量了地上的王宏一眼,发现还真是王家之人,于是拱手出列道:“回陛下,此人确乃臣族弟!”
此话一出,王宏长舒了口气,但王贲接下来的话,让他如遭雷击。
“不过,此人已被逐出王家,不再是王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