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来见赵昆,嬴政都感觉血压蹭蹭的往上涨,好像不来点刺激,他们父子就不会相处似的。
也不知道这小子脑回路怎么长的,总能说出那种让人忍不住拔剑的话来。
关键是这些话,都毫不为己,一心只为他这个义父着想。
就比如赵昆让嬴政当皇帝这件事,让他感慨颇多。
权力斗争,嬴政可是亲身经历过的,所以他很明白,权力意味着什么。
为了获得权力,别说亲兄弟,就连父子之间,都没有亲情可言。
最典型的例子,就属齐桓公姜小白了。
那是死了几个月,尸体都臭了,儿子们还在争权夺利。
由此可见,宫廷中的权力斗争,有多残酷。
所以,当赵昆问嬴政想不想当皇帝的时候,嬴政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六国余孽巴不得他早点死,满朝文武都希望他早立太子,可从来没人问他,还想不想当皇帝。
虽然也没人敢问他,但这份心,就让人感动得无以复加。
一个快五十岁的人,居然还被儿子寄予厚望,这是何等的父子之情?
恍惚间,嬴政的怒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限感慨,以至于眼眶都红了。
稍微迟疑了一下,他突然伸手抱住赵昆,然后在赵昆的后背上轻轻敲了三次,沉闷的说:“我儿的心意,义父领了。”
“………”
赵昆被嬴政这突兀的举动,弄得一愣一愣的,这手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就僵在半空中,显得有些滑稽。
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轻抚嬴政的后背,低声问:“义父,您这是怎么了?”
嬴政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他不想错过现在的时光,因为他不知道多少年没体会这种感觉了。
这种感觉让他仿佛回到了三十多年前,那时候他还不是始皇帝,只是一个刚刚归国的质子。
昭襄王第一次见他,也是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时光荏苒,一晃三十余年,他已经不是那个邯郸为质的王子,也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秦王,而是威名赫赫的始皇帝。
作为始皇帝,已经没人能轻易靠近他,更别提一个简简单单的拥抱。
就算是亲生子女,也大多畏惧他,不敢与他亲近。
他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感慨良久,嬴政定了定心神,然后慢慢松开赵昆,郑重地望着他,沉沉的问:“我儿想见始皇帝吗?”
“啊?”
赵昆一脸懵逼的看着嬴政,心说好好的怎么要去见始皇帝,莫非义父要跟始皇帝摊牌了?是要把我抢回去吗?
可这样不行啊!
咱们还没资格跟始皇帝叫板!
要是始皇帝知道义父给他带绿帽子,这还不大开杀戒,血流成河……
想到这,赵昆连忙抬手示意嬴政冷静点,然后摇头道:“义父,咱们暂时还不能见始皇帝,虽然我知道你忍不住了,但是千万别冲动。”
说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冲动是魔鬼。”
听到这话,嬴政愣了下,旋即有些古怪的问:“你是在担心我吗?”
“担心义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不想前功尽弃!”赵昆认真的道:“义父放心,再过几个月,咱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父子相认了。”
“这……”
嬴政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好吧,那我儿接下来有何打算?”
“大秦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先站稳脚根再说!”
“你不是要跟我一起东巡吗?如何站稳脚根?”
赵昆笑了笑,道:“只要韩信坐上县尉之职,这频阳的军政大权,就掌握在我的手里,到时候,我可以远程操控他们,布置好我的计划。”
“远程操控?”
“就是那只鹰隼啊!我可以让他千里传音!”
“这……”
嬴政神色复杂的看着赵昆:“义父听说胡亥层抢过你的鹰隼?”
“义父还真是神通广大,这事都知道,不过,他没抢到,鹰隼已经被我派到了九原城,由我大哥照料……”
“你大哥……”
嬴政眯了眯眼睛,问:“你们私下有联系?”
“有。”
赵昆点头:“我曾让他暗中扶持匈奴太子,减缓冒顿统一草原的时间,尽量保障通往西域的路不被匈奴阻断。”
听到这话,嬴政脸色微变,沉声追问道:“你说冒顿会统一草原?”
“他或许是匈奴历史上最有能力的单于,而且他的野心不容小觑。”
“就目前来说,东胡王好像更胜一筹吧!”嬴政皱眉,表示质疑。
赵昆摇头笑了笑:“目前确实是东胡王更胜一筹,但也仅仅只是目前,等始皇帝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