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扶苏皱了皱眉,然后整理了一下盔甲,便对帐外亲军下令道:“本公子军帐百步之内,不许有任何人,否则军法处置!”
“诺。”
亲军应诺一声,立刻带人离开了军帐,就连两名侍奉扶苏穿戴盔甲的仆从,也一并退出了军帐。
“蒙将军,现在可以说了。”
扶苏上前一步,面色凝重的望向蒙恬。
蒙恬没有多言,直接递上太原郡郡手的密信:“公子先看看这个。”
“嗯?”
扶苏疑惑的看了蒙恬一眼,然后接过密信,仔细查看。
看完之后,不由面色一冷:“蒙将军深夜至此,难道就为这事?”
“公子,此事如此怪异,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蒙恬诧异。
扶苏平静的道:“蒙将军希望本公子什么反应?”
听到本公子三个字,蒙恬心头一凉,自从扶苏来九原,他与扶苏亦师亦友,相互扶持,扶苏从未在他面前称过这三个字。
如今扶苏称本公子,那就意味着,扶苏已经对他不满了。
可即使扶苏对自己不满,蒙恬还是义无反顾的提醒道:“陛下入太原,而不至九原,欲寻仙问药,而不见公子,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扶苏冷笑一声,反问道:“我父皇为寻仙问药,做过多少荒唐事,莫非蒙将军不知?”
“公子,你你说陛下荒唐?”
蒙恬满脸惊愕的盯着扶苏。
扶苏表情淡然的道:“父皇为了寻仙问药,轻信方士,数次派人出海,耗费巨大却一无所获,何其荒唐”
“公子,这,这就是你对君父的评价?”
“东巡乃国本策略,轻易改变既定路线,致国本于不顾,难道还不荒唐?”
嘭
蒙恬怒不可遏,一脚踢飞身边的桌案,怒斥扶苏:“公子此言大谬!”
扶苏闻言,眉头微皱:“蒙将军,本公子敬重你,但你深夜闯扰,有不敬之嫌!”
“去他娘的不敬!”
蒙恬怒火中烧,直接爆了一句粗口,愤然道:“陛下正在危难时刻,公子身为皇长子,不思洞悉朝政时局,不谋解救陛下危难,却在这里作小儿姿态,与陛下置气,这是大局意识吗?”
说着,抓起手中的密信,递道扶苏眼前,接着道:“蒙毅的书信已经说得很透彻,陛下北上,意图考察公子,为何要考察公子?因为要立太子!”
“老臣呕心沥血,扶持公子安天下,陛下既然意图北上,又何故改道琅琊,就算寻仙问药,为何不召见公子,不召见老臣?这难道不奇怪吗?”
“陛下何其英明,就算往昔寻仙问药,也从未懈怠政事,如今匈奴坐大,北方外患日益严重,陛下但有一分清醒,便不会不顾北方军情!”
扶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陛下不会这样做的,如此怪异的举动,只能说明陛下至少,已经不能再主导政事了”
话音还未落下,蒙恬便颓然坐地,老泪纵横。
扶苏闻言,脸色骤变,猛地蹲下身,抓住蒙恬的肩膀:“蒙将军的意思是说父皇出事了?”
“公子可以自己细想。”
蒙恬眼含热泪的看了眼扶苏,忽又迅速站起身,决然的道:“公子若不去见陛下,老臣自己去,就算陛下责怪,老臣也要面见陛下!”
说完,转身朝帐外走去。
“蒙将军且慢!”扶苏见蒙恬说走就走,连忙叫住他。
蒙恬脚步一顿,沉沉的道:“公子无需多言,蒙恬与陛下三十多年的交情,陛下有难,蒙恬就是死也要解救陛下,否则死不瞑目!”
“蒙将军误会了!”
扶苏快步上前,拦住了蒙恬的去路,郑重道:“父皇果真有难,做儿子的岂能置之不理?只是父皇对我有令在先,若贸然违令,怕是落人口实。”
说着,沉吟了一下,又补充道:“父皇早前已经说我不识大局,若再落人口实,扶苏有何面目存于人世”
听到这话,蒙恬虽然还是不爽,但语气有所缓和:“若公子有心见陛下,蒙恬可为公子谋划!”
“只要有妥善的谋划,扶苏一切全凭蒙将军吩咐。”
“好,公子且看地图。”
蒙恬想了想,然后大步走到羊皮地图前,拿着烛灯,朝扶苏介绍。
扶苏一边聆听,一边询问,蒙恬一边作答,一边嘱咐,足足过了两个时辰,两人才停止交流。
天将破晓时,蒙恬出了扶苏军帐,扶苏立刻命人洗漱。
黎明时分,一支骑兵从九原出发,前往琅琊。
蒙恬的计划,主要分三步,第一步,让陇西侯李信以汇报军情为由,面见始皇帝。
陇西侯李信虽然与始皇帝有嫌隙,但辽东之战,大破匈奴,实乃大功,始皇帝理应召见。
第二步,若始皇帝不见李信,扶苏可由探视父皇